譚飛當然不能說實話,他目光有些迷茫,模樣看著幾分憨厚:“沒,沒人教我啊。”
李漢生激動地跑過去,伸手攬著譚飛的肩頭,衝譚中明道:“姐夫,彆問了!他就適合乾這個!這巡山員,他不當誰當!他太適合了!”
譚飛趁熱打鐵,從善如流:“叔,我要是有槍的話,我說不定能打得更準。”
譚中明也激動起來,欣慰道:“好!叔去給你申請一支!你這次打了野豬,算你記個大功!這野豬要是跑到咱們村裡來,不定又要破壞多少公家資產!”
譚飛實在太困,沒跟他們繼續說下去,就說要去補個覺。
屋外這些男人就開始給地上的野豬屍體五花大綁,用扁擔固定好,然後喊著“一二三”的口號,用力給這隻野豬抬起來。
這頭野豬是成年了的,非常結實,體重少說也有一百八十公斤,比他們之前見過的野豬體型都要大。
因為扁擔不夠長,加上野豬體型的原因,導致男人們抬著不太好走,故而肩膀上的重量就更大了。
莊健隻得跟著下山,在旁邊搭把手,看誰腳下生滑啥的,立即趕去扶。
等他們一走,整個山頭就剩下譚飛一人了。
譚飛把門鎖好,和衣在床上躺著,這會兒卻一下子沒了睡意。
桌上的東西,昨晚他在莊健睡覺之後就已經收拾乾淨了。
不過整個木屋裡頭,依然都是灰塵和難聞的黴味。
譚飛雙手枕在腦袋下麵,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是睡不著。
過去好一陣子,他坐起來,實在無聊,目光望見被他收拾到一旁高桌子上的本子。
那本一直在叫苦的本子。
算了,既然無聊,回憶一下當下的菜價也好!
譚飛起身過去,拾起本子回來看。
翻開之後,看回第一頁上的文字。
窗外的天光這會兒已經非常亮了,比昨晚的煤油燈要亮得多。
紙上的字,就顯得更漂亮了。
這個字絕對是練了很久,或者說寫了很多年才有的氣勢,看上去並不簡單。
九灣村裡,誰人能有這樣的條件寫出這樣好看的字來?
譚飛一時想不到,他一頁頁看下去,看到後麵,他的神情漸漸變了。
往下翻個幾十頁就漸漸沒有叫苦聲了。
譚飛忽然來了興趣,他把後背朝窗子一靠,低頭認真看去。
“……我決定,還是跟著老曾乾了!日子清貧,貧窮會積重,我要養家糊口,我管不得那麼多。”
“何況,這是我雙手辛苦所得,我不覺得有愧,這是我的勤勞努力應得的。”
譚飛越看越入迷,不禁翻過一頁。
後邊出現了一張手繪的地圖。
就在這時,木門忽然“啪啪啪”被人從外麵用力敲響。
譚飛一驚,手忙腳亂地將手裡的本子往枕頭下麵塞去——
“啪啪啪!”
敲門聲還在繼續,莊健的聲音響起:“譚飛!開門,彆睡了!”
譚飛長長鬆了口氣。
他看了眼枕頭,起身過去開門。
莊健手裡拿著一個小包袱,叫道:“乾啥呢你,躲在裡麵半天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