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八字胡穿過貨艙、客艙,爬到最頂層的散席艙。
散席艙人多,大多是司機,經常跑這條道的,都成了老相識,一起嘮嗑,好不熱鬨。條件比較差,簡單的木板床,大家脫了鞋就像自家炕頭盤腿而坐,地上到處都是瓜子殼、水果皮。大金牙前腳剛進,捂著鼻子轉身便走。
“乘務員,乘務員!”他站在走廊大聲喊道。
“喊什麼?喊什麼?”一個女乘務員不耐煩地走了過來。
“我要換個艙,安靜點的。”
“二等艙還有位置,要補差價180,二等艙230元。”
“沒問題,拿著,不用找了。”大金牙打開包掏出兩張票子。
“您跟我走,二等艙在下麵。”服務員頓時客氣了不少。
四人間的二等艙,走進一個年輕人,西裝革履。他放下一個大皮箱,剛要躺在床上,發現對麵背對躺著一個長發姑娘,不時傳來唉聲歎氣聲。
接著,又進來一對青年男女,二十來歲,打扮十分時髦。兩個人的嘴一直沒停,講他們去過的蓬萊閣,看過的海底世界,體驗的鬼屋,興奮時哈哈大笑,完全沒顧忌還有旁人。兩個人說夠了,男孩親了女孩一下,女孩推開他,往彆的床指了指。
男孩便對西裝男說:“大哥,閒著也是閒著,一起玩會撲克唄!”
女孩也對躺著的姑娘說:“大姐,起來玩會吧,正好四個人!”
躺著的兩人雖然不大情願,但與其讓他倆繼續在那親親我我,還不如玩撲克。
閒聊中,他們講到了正風靡世界的電影《泰坦尼克號》,女孩言語間對傑克和露絲的愛情儘是讚美之詞,仿佛置身其中,男孩也是連連點頭。
西裝男有些不厭煩:“電影都是虛構的,還都當真了,哪有那麼好的事!”
“愛情不美好嗎?”女孩問道。
“我沒說不好,就是電影跟現實生活是兩碼事!刻骨銘心的愛情沒有幾個結局好的,就像牛郎織女、梁山伯祝英台。唉,你們生活的好,都把自己當成電影的主人公了!”西裝男有一句沒一句說著。
氣氛有點緊張,長發姑娘一言不發,臉色愈發沉重。
男孩不屑地說:“哥,聽著有事啊,過得不順啊!”
“你們男人真無聊!”長發姑娘把牌一攤,走了出去。“男人”兩個字,說的很重。
“沒勁!”西裝男也跟了出去。
經過甲板的過道上,他發現地上有個信封,薄薄的。周圍看了一下,沒人,他撿起,封口已撕,裡麵一張紙,潦草地寫了幾行字:張芸:看到這封信,我已經在去海南旅遊結婚的路上了。你肯定會恨我,恨我的無情,恨我的負心。對不起,我沒有勇氣,更沒有臉當麵跟你說,希望你能早日找到真正給你幸福的人!這是一封絕情信。
天陰沉沉的,風冷颼颼的,甲板上沒有幾個人。西裝男一眼就看到了她,目光憂鬱地站在風裡,長發隨風飄舞。
“不冷嗎?”
“風吹一下,清爽多了!”
“這場景,還真讓人想起泰坦尼克號啊!”
長發姑娘微微一笑:“你不是不喜歡嗎?”
這一笑,驅散了這天氣的陰冷,讓氣氛溫和起來。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白皙的皮膚,圓圓的臉龐,小巧的鼻子,櫻桃般小嘴,特彆那憂鬱的眼神,讓人倍感憐惜。
“張芸?”西裝男輕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