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陳河宇穿上一套運動裝,迎著未散的寒露,在院子裡完成拉伸熱身,然後沿小路慢跑起來。
想念北城巷口的蔥酥餅和油茶,肚子中的饞蟲被成功勾起。
他在小區跑上兩圈後,接著直奔南門,通過雲梯來到城牆上,繼續跑步鍛煉,積攢能量點。
一路上,時不時可以碰見早起遛鳥的大爺,還有抖空竹、打太極的老年人。
遠方天際漸漸泛起魚肚白,老城區升起嫋嫋白煙。
陳河宇跑完一圈半,剛好十公裡,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向著目的地走去。
約莫十分鐘,他停下腳步,眺望不遠處的早點攤位,臉上露出慶幸的表情。
“老板真夠勤奮的,年前最後一天,還願意出攤。”
他心中笑著道。
“一碗油茶,再來十元蔥酥餅。”
陳河宇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下,桌椅上滿是灰褐色包漿,他全然不在意,抬頭吆喝道。
“好勒,馬上就來,稍等。”
老板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婦人,應聲回道。
幫活阿姨熟練地從一米見寬的大茶壺中,倒出一碗香噴噴的油茶,遞到陳河宇麵前。
碗中有細如發絲的千張、海帶、花生米、麵筋和黑芝麻,混合牛油、麻油的香氣,讓人口舌生津、食欲大增。
陳河宇加上一點油辣子和香醋,用勺子攪拌均勻,大口吃起來。
“小夥子,你的蔥酥餅。”
阿姨放下一盤外酥裡嫩的油餅,散發著誘人香氣。
“陳河宇?”
正當他吃得正歡時,一個怯怯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原來是溫小米,穿著一件短款黑色羽絨服,俏生生站在路邊。
簡單紮了一個馬尾辮,小手縮在衣服兜裡。
“昨天。”
溫小米深呼一口氣,猶豫片刻,還是選擇坐在陳河宇對麵,悄摸摸打量著他。
“年終獎拿了幾個月?”
陳河宇隨口問道,頭也沒抬,自顧自吃著。
“三個月,不過,智姐又單獨給我兩個月工資。”
溫小米如實答道。
“不錯,好好乾,不過下次記得喊我老板,不然小心扣你工資。”
陳河宇“噸噸噸”乾掉半碗油茶,夾起一片蔥酥餅,開著玩笑道。
溫小米腦子裡“嗡”地一聲,想起兩人獨處的那個晚上,兩根炙熱的手指按壓她的臀肉,頓時臉色紅潤起來。
她隻是一所二本院校的畢業生,自打升級為汪智助理,不僅工資上調到8000,每月還有額外補貼,加上公司補助,扣除五險一金,她每月收入可以輕鬆進賬一萬塊。
年終獎四萬多,一年攢下十來萬,回家時,父母都在誇她有出息。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源於陳河宇對她的關照。
“喔,知道啦,老板。”
溫小米不情不願道。
“你就光看著,不吃嗎?”
陳河宇三下五除二,桌子上的吃食很快塞進肚子裡,抬眼看見怔怔出神的溫小米,忍不住問道。
“老板,一碗油茶,五元蔥酥餅。”
溫小米回過神來,衝老板吩咐道。
“慢慢吃,我先走了。”
陳河宇擦擦嘴,起身就要離開。
“如果當時,我更主動一點,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溫小米望著他的背影,小聲呢喃道,眼眶裡不爭氣地升起氤氳的霧氣。
……
“河宇老弟,事情幫你辦妥了,那個開發商是個慣犯,仗著有點關係,吭了不少購買商鋪的生意人……”
回去路上,張薈打來電話同步具體情況。
“麻煩了,張哥,有空一起喝茶。”
陳河宇許諾道。
“行啊,我等你安排。”
張薈樂嗬嗬道,盤算著怎麼伺候好這位財神爺,好在春申再追投幾個項目,他才有機會借此升遷。
陳河宇想了想,給麻杆編輯一條短信,告訴他問題已經解決,有新情況再和他說。
旋即,慢慢踱步向家走去。
“跑步去了嗎?這麼冷的天,就喜歡瞎折騰,趕緊回屋衝個澡,彆受涼了。”
老媽關切道。
她手裡拽著牽引繩,另一頭是睡眼惺忪的茶米,翹著一條短腿,在給花草灌溉營養液。
“曉得,我在外麵吃過早飯了,不用做我那份。”
陳河宇點點頭,跟老媽叮囑道。
上樓洗澡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來到院子裡,爺爺已經吃完早飯,躺在搖椅上,腳邊是一台收音機,播放著燕戲。
老爺子閉著眼睛,一副享受狀。
“爺爺,要不要下棋,陪你玩兩盤?”
陳河宇主動邀戰道。
“大孫陪下棋,爺爺肯定願意啊,四海,給我把棋盤拿出來。”
爺爺扭頭喊道,使喚起大兒子。
陳河宇瞧見屁顛屁顛的老爸,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知道老爺子好勝心強,於是裝出勢均力敵的水平,和爺爺下得有來有往。
“馬屁精!”
老陳同誌撇撇嘴,小聲說道,昨天就因為贏了幾把老爺子,一整天沒給他好臉色。
直到11點,麻杆的電話再次打進來。
“喂,河宇嗎?
我是你王叔叔,剛剛王勝軍親自上門道歉,把欠條撕掉,開發商拿走的200萬,也還了回來,太感謝了……”
王父的聲音略顯哽咽。
王勝軍和開發商,一改往日囂張的態度,就差跪地求饒,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強行讓他收下本金和補償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