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兩桶水放到井台下,女人上前接過水挑,蹲下身,一直腰挑起水桶要走,嘴裡說:“說書的,說好了明天晚上去找你,哈!”說著話小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
這範二毛看著女人走後,自已也挑著水回去了。
回到寡婦家,寡婦已在做早飯,範二毛趕快去幫著燒鍋。
吃過早飯,範二毛把碗筷收拾了,進堂屋走到茶幾上的神像前,把神像上的灰塵拂去,準備了香火站到一旁等師傅過來上香。
寡婦進裡屋收拾利索,打扮得乾乾淨淨的出來,走到堂屋案桌前,抽出三支香,跪到神像前,嘴裡嘟囔著什麼,然後磕了三個頭站了起來。
寡婦轉身麵朝西坐到凳子上,順手桌屜子裡拿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支,範二毛趕緊上前給寡婦點上,然後轉身向門外走,招呼來算卦的人去了。
一會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看見寡婦道:“嬸子,吃了沒?”這範二毛也跟著進來,在門口邊坐下。
“吃過了,坐吧。”寡婦示意她坐到自已對麵。
這中年婦女在寡婦麵前坐下,滿麵愁容地說:“嬸子,想找你問一卦,”
“不用你說了,”寡婦吸口煙接著說;“你一進屋我就知道你來問啥的。”
中年婦女疑惑地坐著,兩眼看著寡婦沒言語。
“我觀你天中有條豎紋現,家中男人起賤心。”
“嬸子你怎麼說那麼準哩,我今天來就是想找你問問,看我與那不是人的東西還能過不能過?”
“閨女,你聽嬸子給你說,你們夫妻倆如今是南風熱、北風涼,婚姻感情不正常。是不是啊?”
“是啊!嬸子說的對,那不是人的東西在外麵又找了個小妖精,這些天回家就鬨,又打又罵,鬨著離婚呢。”
“閨女,男人要是在外花心了,你聽著:丈夫犯了桃花運,家花沒有野花香,男人犯了桃花運,家中女人心裡慌,又挨打來又受氣,外麵女人還逞強。閨女你說是不是?”
“是,怎麼不是呢,嬸子你說的真對。”中年婦女頭點得搗蒜似的。
“閨女,家中女人挨棍棒,捧打鴛鴦分兩廂。不過閨女我給觀了,你家那人貪戀野花不長久,還是家中花兒香。緣份不儘婚難離,不久以後自還床。大開院門拜天地,還得重新入洞房。”
“嬸子,你說我是離不了,還是得離婚呢?”
“閨女,離不了,就是離了也得再合婚。”
“真的?嬸子。”幾句話己把中年婦女臉上的愁雲吹散,臉上露出笑容。
“若是你們合了婚,吉星高照福滿堂。”
“真要如你說的,嬸子,我一定拿厚禮謝您。”
寡婦一會把個中年婦女說的高高興興的走了。這範二毛在旁邊聽的入迷,心中暗自更佩服寡婦了。
一天無話,到了晚上。兩人扯閒話,這範二毛問道:“嬸子,我今兒聽你給那中年婦女算卦,你怎麼說那準呢,你怎知她是來問婚姻上的事呢?”
“看你說的,她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上麵老人健在,下麵兒女尚小,她來問卦時又臉帶愁容,這年歲的人來看卦多半是婚姻上有問題。不用說了,再則我看那女人天中有豎紋,定知這女人在家很凶,有克害之像。斷定她婚姻有事,此為克夫再嫁之像。”
“嬸子,那你說那兩句什麼意思?”
“哪兩句?”
“就是緣份不儘婚難離,不久以後重上床,大開院門拜天地,還得重新入洞房。她要克夫再嫁之命,還能合嗎?”
“這你就不懂了不是,算卦哪有說死的,你看她離婚也不能說死她一定離婚的,她要是真離了,她會認你說的準,信你的;她要是離不了,她也得信你的,因為你說她緣份不斷;她要是再婚她也得信你的,因為你說她大開院門拜天地,還得重新入洞房。二毛呀,你才剛學還不太懂,這是算卦的祖傳清口,以後我慢慢教你,你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嬸子,你真行。怪不得那麼多人找你算卦啊。”
“二毛,你光急不行,你要先學基礎知識,我教你背的一定背會,今白天我說的是祖傳清口,書上學不到的,以後,會教你的。昨天我讓你背的背會了嗎?”
“背會了,背會了。”
“那我今天教你地支藏乾,去拿筆紙去。”
範二毛趕快去拿來紙筆,坐到小桌前,兩眼直愣愣的看著寡婦,心裡充滿無限敬意,就覺著寡婦哪那就是好看的。雖然年歲大了些,可怎麼看著都是美。一股熱流自心田裡濺起,倆直勾勾的眼裡湧出熱辣辣的火花。
“聽著。”寡婦道,這二毛一愣,回過神來低下頭準備寫。
“子宮癸水在其中,醜癸辛金己土同。寅宮甲木秉丙戍,卯宮乙木獨相逢。辰藏乙戌三分癸,巳中庚金丙戌叢。午宮丁火並己土,未宮乙巳丁共宗。申位庚金壬水戊,酉宮辛字獨豐隆。戌宮辛金及丁戌,亥藏壬甲是真蹤。記完了,這兩天就把這些背熟了。”
“中,中。”這三毛頭點的如搗蒜樣。
正是:
千古風流因情起,肝腸寸斷匆匆去。
玉蕭吹起蝶戀花,為伊消瘦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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