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當年度春風,
吹得遊人半醉醒。
杏花如雪深處去,
輕解羅裳巫山行。
有人過來把二毛身上的包袱接過,二毛脫去上衣,交給身邊的人,有人往二毛身上綁好繩,就聽二毛道,“等會我往前遊,你們順勢放繩,繩子一定往長的放,我會順流往對岸遊過去後再返回。”“好,就順著你,你放心。”這範二毛說罷,一個狗爬式穿入水中,往前過一段之後,這二毛就覺著身不由已了,下麵是深溝水下暗流打得二毛身子直轉,這二毛好水性,心知不能抗流,就著水勢順流幾個衝擊已接近對岸,這時一個旋流襲來,
這二毛高高的昂起頭就勢湧入旋流之中,就見二毛在水中幾個躍動,抱著了一棵大樹,人已到對岸而去。這範二毛到了對岸,上了公路,這裡水位淺多了,隻有小腿處,因為這裡是公路,路基高,擋住了水流,原來這閘口上有個小橋,小橋已被水衝毀了。這二毛來到閘口,把大繩拴牢,然後向這邊招手。這裡村乾部看二毛已拉好繩,開始組織人往公路上過。這裡剩下的都是年輕人,又知水性,有了繩索就有了依靠,個個如同小老虎,飛快的遊到對岸。上了公路,人們沿公路向縣城而來。長話短說,到了縣城各鄉各村都有安置點,這二毛也隨村民進了安置點,那老爺還在安置點等二毛,見了二毛老人很高興,說道:“我在這等你多會了,走,到你哥家去。”
“好。”這二毛應著隨老人走出了安置點。到了大爺兒子家,大爺媳婦在,媳婦看到老爹說道:“爸,你兒子已好幾天沒進家了,在下麵抗洪呢,也不知道去看你。”“那就對了,不然就不是我兒子。”
老人笑道。這夜老人與二毛睡在客廳,兩個坐那聊天拉到半夜。就聽老人道:“二毛,看今年這場大水,來得如此洶湧,不是無緣無故的。這種天災也是可預見的,就說今年吧,乾支之中預示著今年不澇者旱已成定局。為什麼?地支之中含梟神、比肩、食神,梟印奪食,今年的收成減產是一定的了。上古人們用乾支紀年,原本就是用來預測天氣的,隻是後來人們把這些東西延伸利用罷了。以易經中第一卦乾卦為例,乾,元亨,利貞。初九,潛龍,無用。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九四,或躍在淵,無咎。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上九,亢龍,有悔。用九,群龍無首,吉。我給你解釋一下,元亨,利貞,就是起卦順,占卜卦者利。初九,潛龍,無用,就是龍潛伏著不去作為,沒用。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就是說,勤奮的王在田間勞作,深處田間地頭,才能見到眾人,才會受到群眾的認可。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君子終日勞作,晚上回家必然勞累,周身疼痛,沒有問題,正常的現象。九四,或躍在淵,無咎。龍入深淵,飛騰躍越。下河沐浴,解暑納涼,正常的現象,不用擔心。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飛在天上的龍,容易被眾人發現。勤勉奮鬥中的王,眾人看得見。上九,亢龍,有悔。高飛的龍,脫離了集體,會產生孤立之感,物極必反。用九,群龍無首,吉。沒有首領的群龍,自由發展,自由自主的環境是吉利的。這一卦不過就是古人用來占卜的一個簡單的卦辭而已,可是幾千年來被文人、士大夫與統治階級各取所需,斷章取義,複雜化了。其實這是一個宣揚自由的卦,隻是儒子儒孫與士大夫及統治階級曲解罷了。用九,群龍無首,吉。無政府主義,這是任何一個統治者都不能認可的。
二毛,以後有時間,大爺教你易經八卦與風水。你大爺雖然不給人看相,但給人看風水,這方圓幾十裡,沒人不知你大爺在風水上的見識。陰宅陽宅你大爺看過無數了。”
“嗯,我明天去看了嬸子,回來跟您學風水。大爺,回嬸子家怎麼走啊,看來走土路是不行了,這麼大的水。”
“你明天出城後,順著通往城北的那條柏油路一直往正北走,這是九十裡崗嶺路,不會有水。你沿著這條路往北走,一直走到一個鎮子,再從鎮子中心往東走就能回到你嬸子家了。”
“嗯,大爺,謝謝您。我就是不放心嬸子,想回去看看。”
“應該的,孩子,去吧。”
這夜無話,正是:
飛龍在天利人見,
群龍無首大吉言。
你說此卦揚自由,
儒子儒孫必憤然。
到得第二天早起,吃過早飯。這範二毛告彆了二位老人,自個走上大街,但見人流湧動,來來往往。這些人多數是鄉下來避水的,各鄉各村都有救濟所,也有流動救濟災民的,這範二毛走出大爺家徑直往附近救濟所而來,到了救濟所找到村乾部,要了幾個饃裝入背包之中,然後順大街往北崗嶺大路而來。閒話少敘,這二毛從早上走到中午,渴了找點水,餓了吃乾糧,走到下午日偏西山算是走到一個大鎮之中。到這裡一打聽,方知這裡距他要去的寡婦嬸子家還得半天的路程,這二毛心想不如在此住一宿,歇歇腳,明天再走。想到此處便沿街尋乾店而來。這裡因是崗嶺之地大水對此無妨,所以這裡人們生活依舊,商店、食堂、旅館照常開張。
這範二毛一路問一路找,來到一家小店之前,但見門臉不大,大門口一個大招牌,上麵寫著兩個大字:住宿。二毛順門麵房往裡走,過了門麵房內裡可是個大世界,這裡是個大院子,院子四麵全是房屋,這二毛正在看,就聽有人從身後問道:“住店?”
“嗯,住店。”這二毛應著回頭望去,一個二三十歲的小媳婦向他走來,這女子胖胖的身材,衣著很時尚,一入眼就有一種誘人心亂如麻的感覺。這二毛心想,聽傳聞方圓百裡這個鎮子是盛產美人的地方,果然不是虛傳。看這女人姿態萬千,風情萬種,從骨子裡透出的風騷,讓人不得不讚許。看到這樣的女人這男人有幾個還移動得步,看來我還是住這吧。
想著上前與女人聊天去了。
這二人搞定了房價,二毛從腰中拿出寡婦嬸子給他的路費,這錢他是一分也沒舍得花呢。就見二毛扣扣留留地把錢遞於女子,女子一把抓過,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二毛一看心中暗想,這女人沒拿我當豆莢,看來得想個法子不能讓這小女子小看我。“走,我帶你去房間。”小女人不冷不熱的說著往裡走,連看都不看這範二毛一眼。這範二毛跟在身後,心中思想著不覺自語道:“唉,這人家可是女人多男人少呀。”這話一出口,把個女人聽的愣在那裡不走了,回頭驚異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看出來的。”
“你怎麼看出來的?”
“自幼從師學藝,卜筮相法,占夢驅邪,略知一二。”
“咦,大哥,看不出你還是個神人哩?你從哪裡看出我家女人多男人少?”這二毛見他的話起了效應,心中暗喜。他這會是憋著嘴不言語了。
這女人見二毛不言語,表情神秘,不覺臉色轉變。列位看官,要知道這鄉下人對通神法的巫師是敬畏三分的,一聽這二毛說懂得占卜巫術,那臉色由原來的麵無表情漸漸地變成了一朵桃花,笑嘻嘻地看著二毛道:“大哥,看不出你還是個高人呢。你既然說了,我得問問你,你是從哪看出我家男人少女人多的?”這二毛這會佯裝神秘,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番,然後把目光投向女人那桃花般誘人的臉蛋上,笑道:“從你臉上唄。”
“大哥,大哥,你真會看相?”
“看你說的,剛才俺不是說了嗎,會,略知一二。看相掐斷,驅邪招魂,攝人催花,改運醫病之術,真傳鬼穀之法,樣樣通知一二。”
“咦,大哥耶,你真有這能耐?”女人疑惑的望著二毛問。
二毛這會麵色嚴肅起來,正色道:“這能有假。”
“那你得說說。”兩人說著己走到房間門口,女人打開房門,一前一後走進房間。“老哥,你說說看,我從老家來這裡開店就是為躲計劃生育。”說著女人坐在了床邊,沒有要走的意思了,“你給我看看吧?不然我不信。”說著這女人急的狗不得過河似的,屁股在床邊直磨。
這範二毛看在眼裡,心中暗想:嬸子教過,開口長聲笑者賢,陰險喉內定是尖。若是聲似猴馬叫,不是多女定少男。此女人長的好看,聲似猴音,必定多女。可是嘴裡又不能這麼說,於是道:“我觀你色如桃花初開紅,麵相周正鼻高聳,行來乳高屁股尖,生女多怨陰氣重。”
“切,大哥彆拽文,你說的什麼意思,我不懂。你給我看看,我什麼時生男孩,說準了,今夜給你找個陪伴的。”
“不要。我隻會看個皮毛。”
“切,你彆夾著倆腿裝緊呢。說,我聽你剛才弄那兩句,你一定會看。”
“你願意聽,那我也不要陪伴的,你把房錢…”
“切,給,房錢還給你,免了。說,我聽聽。”女人說著把房錢遞給了二毛,二毛接過房錢,站起身走到女人正麵細看一會,道:“人中豐平,有兒不成。不能得繼,不能送終。上唇帶阻,有兒不苦,百年之後,有人遷土。我看你上唇上拱,人中細長,是有兒送終之命,隻是沒到時間。你現在有幾個孩子了?”
“三個女孩了。”
“哦,還得再要兩個女孩,才能見兒。”
“嗨,兄弟,不瞞你說,這幾年掙兩錢都交罰款了。再生兩女孩,還怎麼活啊。”
“那有什麼法?你命裡這樣,我照直說。”
“唉,兄弟,我哪怨你,我怨我肚子不爭氣啊。有什麼解法沒有?”
“沒有,也有。”
“大哥,說話咋模棱兩可哩?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弄個準話唄。”
“大妹子,你可不知道啊,這改命可得使法力呢?”
“彆夾住半落裝緊,有法子就給俺改,沒法子俺還有事情要去做。”女人說話就要起身。
“彆急,大妹子,改命可改,隻是你得依俺之法,否則不靈。”
“說,啥法,我這個人做事喜歡利索的。”
這範二毛這會又神秘起來,盯緊了女人看了一會兒,慢悠悠地說道:“大妹子,我觀你眼下微起臥蠶宮,色彩漸潤兒郎成。隻是奸門落陷處,欲要改變必豐隆。今天遇到俺仙家,使出法力來改命。命家如要得心意,床前坐定俺發功。”說罷雙手伸出,就去摸女人的臉蛋。
女人一掌打下了二毛伸出一雙色手,說道:“這能行?我看彆人改命又燒香又拜神哩。你啥也不弄,伸手乾啥呢?”
這範二毛見說,回手一拍腦門,道:“咦,大妹子,你看把俺急哩,隻想早發功力給改命咧,把師傅教俺的功課給弄忘球了。大妹子,你真想改?”
“看你說哩,你要真有這本事,當然想改了。”
“咦,不信俺,給你說實話吧,你知道這東邊有個算命的寡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