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雪梅微微仰頭,看清了男人的麵容,氈絨帽上的兩隻大“耳朵”,遮住了他的側臉。麵色偏黃,劍眉入鬢,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好像能看穿她的小心思。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閉,隔著這點距離,能看清他臉上青色的胡茬。
這人她認識,前世見過。
是外地人,退伍後被分配到他們這兒,在供銷社當采購員。
他和自己一樣,遇人不淑,在朋友介紹下,娶了鎮上一個姑娘。婚後三年,那女人跑了,卷走了他全部家底不說,還把他供銷社的工作偷偷賣了。一夜之間,成了窮光蛋,他心灰意冷,決定離開這個地方,回老家發展。
譚雪梅那時候因為受不了劉大海一家的虐待,想到了逃跑。
在路上,倆人剛好相遇,搭伴去了縣城。
在汽車站裡,因為沒有介紹信,買不了車票,譚雪梅選擇回家繼續忍受悲慘的命運。
而他順利踏上了回家的客車。
兩人結伴到了縣城,在汽車站分手。
之後,再沒見過這個男人,也沒聽到他的任何消息。
同是天涯淪落人,譚雪梅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或許她們兩個可以聯手,各自改變命運,走上不一樣的人生路。
頃刻間,譚雪梅理清了思緒,開口說道:“我可以幫你化解血光之災。”
陳廣平要比譚雪梅高近一個頭,在他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譚雪梅脖頸上的紅痕。
再聽到他的話,陳廣平隻覺得這人有病。
“就你,還化解血光之災,我看你是想給我製造血光之災,你想死彆害我啊。”
陳廣平說話帶氣,看譚雪梅的眼神有些不善。
譚雪梅語塞,她剛剛過於激動了,沒有想好出場的方式。
如果不是陳廣平刹車及時,這會兒兩個人估計身上都得掛點彩。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後你離我遠點,彆再讓我看見你。”
陳廣平說完就要騎車離開,沒給譚雪梅多餘的眼神。
【他這是什麼反應?】
【姐姐可是在幫他!】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不能半途而廢。
譚雪梅抓緊了自行車的車把,不讓陳廣平離開:“你今天要相看的那個女人,三年內會讓你財儘人亡。”
陳廣平一時間沒了動作,眼神變得冷峻,後背的肌肉緊繃,狐疑的眼神看著譚雪梅。
心底升起一個疑問: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知道他要去相親。
搜尋了所有的記憶,沒找到任何一點關於這個女人的信息,陳廣平覺得今天這事有點邪乎。
看到陳廣平終於能聽進去話了,譚雪梅繼續說道:“你用那兩百塊錢娶我,我能帶你走上人生巔峰。”
陳廣平震驚的眼神,讓譚雪梅有些心虛,話說大了。
她現在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織繡的手藝,是跟一個老師傅學的,據說是什麼非物質文化遺產,織出來的成品,一件就能賣到天價。
她已經想好了,這輩子靠手藝發家致富,但她也知道,錢難掙……
【哈哈哈,姐姐這是畫餅嗎?】
【豪氣,姐姐已經深諳職場精髓,隻要餅畫的好,其他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