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雪梅看到女人,眼眶就紅了,快步跑了過去:“媽,她們人呢?怎麼就讓你一個人乾活?”
譚雪梅幫著把水拎上了地麵,女人才直起了身子。
陳廣平這才看清了女人的麵容,年紀四十左右,很普通的長相,臉色有些不好,一看就知道常年受勞累。她身上的衣服,基本是補丁摞補丁,花花綠綠的。
“你奶去你三奶家串門了,你三嬸她們出去打牌了。你這孩子一上午跑個沒影,去哪兒去了,瑩瑩還找你半天呢。”
同樣都是媳婦,彆人可以出去串門打牌,她媽就得在家裡乾活。譚雪梅心裡有氣,可沒有辦法。
老譚家一脈相承的重男輕女,她媽沒有生下兒子,在家裡就是最抬不起頭的人。受苦受累不說,吃飯都不被允許上桌。
上輩子勞累,沒到六十人就沒了。
這輩子,譚雪梅不會讓她再受這樣的罪。
把秦環雲手裡的繩子搶了過來,扔在地上。
開口說道:“媽,彆忙活了,我帶你見一個人。”
秦環雲順著譚雪梅的指示,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陳廣平。
小夥子看起來相貌堂堂,挺不錯的。
心裡隱隱有些猜測,秦環雲沒有直接問出口:“這是你朋友啊,怎麼能讓人在外麵站著,快帶人回家喝口水。”
兩隻手在身上擦了擦,秦環雲主動招呼起了陳廣平:“快進屋。”
譚雪梅帶著陳廣平去了最西麵的房子。
房子的窗戶被前麵的青磚房遮住了一半,一進門就感覺光線很暗。屋裡也沒幾件像樣的家具,靠牆的床是磚頭和木板壘起來的,很是簡陋。
屋子正中擺著的桌子,已經掉了漆皮,有兩條桌腿下麵還壓著木片,勉強穩定著桌子。
【這家出力最多的就是姐姐一家,住的最差的也是她們,太不公平了。】
【家裡的這些東西,都是叔叔嬸嬸不要了,淘汰的舊物,都是一家人,區彆對待太嚴重了。】
【也就是姐姐一家好欺負,要是我,早就掀桌子了,大不了就分家,肯定比現在過得好。】
譚雪梅無意間瞥了一眼彈幕。
心裡有些發堵。
前世的她,在這種壓迫中已經慢慢習慣了。
後來入獄,每次看到來探望她的父母,心裡慢慢開始不平衡。
受苦受累的總是他們一家人,最後過得最慘的也是他們一家人,憑什麼?
她這一世是要帶著家裡人過上好日子的,她不想再被家裡那些人吸血了。
分家,確實是個好主意。
不過譚家的老人還在,他們還想讓一家子出力養他們幾個孫子,是不可能輕易同意分家的,這事還得徐徐而圖之。
壓下了心底的想法,譚雪梅挑了一個沒什麼大缺口的杯子,從暖壺裡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了陳廣平。
“外麵天冷,喝口熱水暖暖身子。”
秦環雲和陳廣平相對而坐。
越看越覺得滿意,問道:“你和我家梅子什麼時候認識的,以前沒聽她提起過你。”
陳廣平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到嘴的水嗆到了喉嚨。
放下水杯,手握成拳,掩著嘴咳了兩聲:“嬸子好,我認識譚雪梅同誌兩個月了,見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今天剛好我有事路過,就想著來見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