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道火折子的亮光冒了上來,祁晏安揮動匕首的手也在半空中停了下來,及時收了回去。
他穩了穩心神,隨後淡漠地掃了眼謝槿寧丟上來的一堆東西。
一個半時辰前……
往碼頭去的謝槿寧,腦子裡全都是如何說服商隊的頭領。
她一身男裝,到了碼頭後,花了點銀子向船夫們打聽,很快找到了一艘前往京城的船,而且明日就要啟程,簡直就是天降神兵。
船下的守衛攔住了謝槿寧,上下打量著“你乾什麼的?”
謝槿寧瞥了兩人一眼,從懷中丟了兩個碎銀子給他們“我與兄長二人想上京城,來這找點門路。”
她並沒有講明,但守衛也意會到了意思,兩人顛了顛手中的銀子,便對謝槿寧說“上來吧。”
這是一支較為正規的商隊,謝槿寧並沒有見到商隊首領,而是見到了他們的掌事。
那掌事就算是看到謝槿寧拿出銀鈔也不為所動。
果真如祁晏安所說,銀鈔對他們的吸引力不大。
謝槿寧隻好又拿出那根白玉簪,原本那掌事似乎是看不上正要拒絕。可他身後的簾子裡忽然傳來了一聲響動,那掌事麵色微變,接過了白玉簪,轉身進了簾子裡。
那簾子遮蔽性極好,謝槿寧根本看不到簾子內的情況。
過了一會,掌事從簾子裡出來,對謝槿寧說道“再加兩張銀鈔,隻能把你們放底艙,能受得了的話就上來。”
大船的底艙向來都是商隊中的最低等仆從住的,搖晃得很。
謝槿寧自然是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道金尊玉貴的祁晏安能不能受得了。
她給了兩張銀鈔,又向領頭的買了一瓶上等的金瘡藥、匕首還有一瓶止疼藥,約定好了明日午時登船,便離開了碼頭。
商人,尤其是商隊領頭,最重誠信,且原本就是黑白通吃,所以謝槿寧並不擔心這事會陰溝裡翻船。
她一前一後約莫用了一個半時辰的時間,謝槿寧感覺到困意了,一路小跑回到了鋪子。
回到鋪子後,她照著祁晏安的身量拿了件衣服,然後又拿行囊、鬥笠還有兩張毛毯,如同八旬老太爬樓一般,氣喘籲籲爬上了閣樓。
謝槿寧上去後,絲毫沒有注意到祁晏安的神情,掏出從領頭那買的金瘡藥,丟給了祁晏安“商隊裡上等的金瘡藥,你先用著。”
祁晏安看著謝槿寧手中的金瘡藥和繃帶,愣了一瞬,而後立刻掩蓋過眼底的異樣,麵色平靜地接了過去,嘴上淡淡說道“商隊怎麼說。”
謝槿寧俯身把梯子收了上來,然後關上了閣樓的入口,這才回道“成了,如你所料,收了你的白玉簪,要了我兩張銀鈔,明日午時到碼頭,靠東邊最後一艘船,前往京城的。”
“不過,隻能住在底艙。”
祁晏安摩挲著手中的藥瓶淡淡應了聲“嗯。”
謝槿寧沒理祁晏安心裡在想什麼,畢竟這人眨眼間就能想出許多個壞點子,你以為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實際上卻隻猜到了第一層,所以她也懶得去想這些。
謝槿寧丟給了祁晏安一張毛毯,然後蓋上了自己的。
祁晏安看著身上的毛毯,又看了眼謝槿寧身上的,眉梢輕挑“姑娘這是要與在下同房而眠?”
謝槿寧瞥了眼祁晏安“不然還能去哪?你去外麵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