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時的鎮北大將軍費儘心思求皇帝,讓他帶著薑百潼去邊疆,遠離朝堂。
後來他們之間應是達成了某種交易,皇帝終於鬆了口。
所以,薑百潼雖然是大燕的三公主,但她卻從小隨著她的外祖父在沙場上長大。
原本鎮北侯或許隻是為了保下外孫女的性命,可怎料薑百潼就像是天生的將星一般,在軍營裡越打越猛,十五歲那年帶著一支百人不到的隊伍,突襲了敵方的糧草。
那夜的一把火,直接燒滅了敵軍的銳氣,也燒出了她薑百潼在沙場上的威名。
前世謝槿寧第一次見到薑百潼的時候,她已然是手握三十萬重兵的鎮北大將軍,亦是太子的死對頭,與祁晏安比肩的‘亂臣賊子’。
那個時候,謝槿寧二十歲,距離現在兩年。兩年的時間,鎮北侯去世,薑百潼變成亂臣賊子,其中必然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今夜的一切,或許就是轉機。
謝槿寧瞧了眼底艙裡兩個亂臣賊子,眼底忽然閃過一絲興奮。
有點意思。
她從包裹裡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拿給薑百潼換上,然後又去外麵要了一碗熱水。
祁晏安則是坐在一旁,撐著腦袋看著謝槿寧忙裡忙後。
薑百潼換完衣服出來後,看到祁晏安正懶懶地倚靠在貨箱上,他聽到動靜後,神色淡然地看了她一眼。
此刻的底艙裡隻有薑百潼和祁晏安。
薑百潼全然不似方才剛被撈上來時的柔弱,周身莫名地散發著一股氣場。
兩人對視一瞬後,幾乎是同時笑了一聲。
“久仰。”
“久仰。”
話音剛落,謝槿寧便從外麵端著碗熱水回來,還帶了個烤火的爐子。像是一隻兔子進了狼窩一般。
她把熱水遞給薑百潼“姑娘,暖暖身子。”
薑百潼接過熱水,全然不像方才同祁晏安爭鋒相對的模樣,她捂著手,一臉和善地說道“謝謝。”
她一碗熱水下肚,整個人都暖和不少。
“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我叫阿財,這個是我哥,叫阿狗。”
祁晏安:?
薑百潼強忍著笑意,把碗放到了一邊,搶在祁晏安前麵說道“阿財兄弟好,阿狗兄弟好。”
祁晏安吃了癟,隻能皺了皺眉,靠著貨箱沒有說話。
薑百潼又道“兩位兄弟叫我阿潼便好。”
謝槿寧點了點頭“阿潼姑娘,大半夜的,你怎會一個人浮在水麵上?可是遭遇了什麼難事?”
薑百潼歎息一聲“家中遭遇突變,我本想上京投靠我的舅舅,豈料中途遭遇流寇打劫,我一弱女子自然事拚死不從,隻得跳進河中賭一把。這一晚上在我麵前經過了三艘船,這是第四艘,我本以為都沒希望了,沒想到阿財救了我。”
她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了一點碎銀子“阿財方才救我應是費了不少錢財,我隨身攜帶的財物都被衝走了,隻剩下這一點,還請阿財不要嫌棄。”
這些話顯然都是提前準備好的說辭,謝槿寧聽著薑百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麵色如常地婉拒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些銀子阿潼還是留著傍身用吧。”
“那就謝過阿財了。”
謝槿寧點了點頭,垂眸思量著,這一時應該也是問不出什麼了,不過,既然薑百潼要上京,接下來還有兩日的時間,她還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