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派和諧的梨園,伴隨著驟然響起的茶盞碎裂聲,傳來了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
“我看相國府的臉才是被你丟儘了吧!”
眾人皆噤了聲,朝那人看去。
前排穿淡色襦裙的婦人用紈扇掩住半張臉,一眼眸瞧著那人,同身旁的人低聲道“唉,那不是相國府三公子謝殷麼?”
“是啊,這是來砸場子的?不是親兄弟麼。”
“什麼親兄弟,那謝殷和謝郢川是相國先夫人盛儀所出。而謝知禮是相國續弦盛婉所出,嚴格來說根本就不算嘞。”
……
台下議論聲不斷,謝郢川坐在一邊也是扶額歎息,他這兩個弟弟實在是不太省心。
台上的謝知禮卻因今日受到了諸多誇讚,心情好得很,絲毫不受謝殷挑釁所擾。
“這位客人真是抬舉我了,單我一人就能把相國府的臉都丟儘,那我也太厲害了吧。”
眾人皆是被謝知禮這話逗笑了,就連謝槿寧也不由得笑出了聲。
這謝知禮的脾性一直都是這樣樂天派。
“你!”
謝殷今日穿著一身鎏金紋樣的衣袍,腰間玉帶扣上的饕餮獸首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凶光。
他站起來指著謝知禮,卻發覺自己回懟不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就你這樣,也配做我相國府子弟!”
“你既然這麼喜歡唱戲,何不早早同我相國府斷了關係,去當你那下九流的戲子!”
謝殷這話說的,簡直就是把相國府嫡子之爭擺到了明麵上。
一老者撚著胡須低語道“這續弦所出的謝知禮雖占著嫡子名分,但與原配所出的謝殷謝郢川相比……”
周圍的人也說聽到了老者說的話,梨園內的眾人皆是將目光落在兩人之間徘徊,都等著看相國府的笑話。
謝郢川作為長子,此刻卻是不悅地皺了皺眉。
謝知禮倒是不怎麼在意,臉色仍舊沒什麼變化“你要是不滿意,大可回去同父親說,讓他斷了同我的關係。”他說著,又豎起了食指,朝他挑釁般地搖了搖“可惜,你!不!行!”
謝殷本就是想除去謝知禮這個競爭對手,這會被戳破心思,麵色有些難看。
可他瞥了眼周圍的憐人,眼珠子轉了轉,繼續嘲諷道“就算你名動京城又如何,下九流的玩意,不過是取悅他人的玩物!”
原本梨園內的伶人就對謝殷不滿了,這會謝殷再說這樣刻薄的話,有幾個憐人直接坐不住,就要上去指著他鼻子罵。
謝殷身邊的護衛立刻把他們攔了下來,謝殷冷笑一聲,站起來走到那伶人麵前,直接就朝他身上踹了一腳。
多數伶人因常年需要保持身形,所以身量向來都很單薄,根本遭不住什麼猛烈的撞擊,這會直接嘔了一口血出來。
謝知禮立刻從高台上下來,護住那伶人,查看他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