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是怎麼了,怎麼能在這個人麵獸心的野獸麵前,流露出那樣一副沒品的死樣?
失態,簡直是不怕死啊!
裴玉珩生在侯府,乃侯府主母劉氏所生第二嫡子。
光是一個出生就已經高過許多人,後求學在驪山書院,二十歲回到京都城便州試、省試、殿試三考第一,成為濟國立國五十多年來轟動一時的新科狀元。
世人皆知,這位新科狀元不僅出身和才華卓然,就連品貌都是難得一見的佼佼。
這不,現在就光往那兒一站,整個人高貴的像自帶光暈,氣質溫潤,風度翩翩。
真真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聽聞當初金鑾殿授職,皇上對他是一見傾心,當即要把整個濟國百姓景仰愛戴的安康郡主賜婚給他,卻被其不知好歹地找了個借口,說已有心上人婉拒。
兩年過去。
不見他找過什麼心上人,倒是一門心思地撲在政務社稷和河道治理之策上。
這期間,晉王府平陽郡主宴會見過他一次,便找人三番五次上門說親,王公貴族見之更是爭相踩破了門檻,他起先還勉強應對,後來直接命人全部趕出去。
做出一副鐵了心要守護那白月光的癡漢人設。
隻是,他那心上人,到底是何許人,誰也沒見過。
究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竟成了整個京都城的迷。
總之,不是她沈月清就是了。
想到此,沈月清到反而覺得心安理得起來,這麼多達官顯貴都能被他的“美貌”給驚豔,也難怪她在這種兩個人極少相見的正經場合之下,會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見他一直無話,沈月清偷偷抬眸掃射一眼立在簷下氣宇不凡、一襲禁欲貴氣的血紅色官袍的裴玉珩一眼,慌忙再收回視線。
挎著籃子,規規矩矩的衝他曲了下膝。
傳聞裡的珩公子,和沈月清見過的裴玉珩,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什麼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嗎?
屁!
那分明就是一隻披著溫潤君子人皮的餓鬼投胎啊!
二話不說,行完禮,沈月清笨拙地挎著重重的籃子低頭往院子門口溜。
“站住!”
那冷漠無情的低沉音色,亦如昨晚對她的厭惡。
沈月清縮著身子蔫地站定。
斜挎著身子歪歪扭扭地吃力轉過身來,把籃子往地上一放,裝滿籃子裡的各色吃食調皮地撒了一地,沈月清顧不得撿,“撲騰”一聲跪倒在地。
“公子?”少女瘦小的身子在地上蜷成一團,音色故作軟綿綿。
此刻,她顯然有恃無恐。
快早朝了,她就不信他還能這個時候拽上她往床上拖?
隻怕他體力允許,時間也不允許了。
沈月清弓著背,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反應。
“這幾日,沒我的傳喚,你就不要來翠竹苑了!”他冷情而厭惡的語氣,不高不低。
沈月清卻聽的分外清楚,貼在地上的麵容上眼瞼一眨,沒有回話。
他說不讓來就不來?她和裴玉興的吃食怎麼辦?
些許,便又聽到男人清了下嗓子,“吃食,我自會讓人送去攬月軒。”
攬月軒是裴三爺的院子,沈月清與養公子裴玉興落住偏遠的角院。
聽到吃食兩個字,沈月清兩眼晶光,不用出力就有報酬,她求之不得,沒品的磕頭回著,“奴婢遵命,謝珩公子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