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快馬加鞭地回府去拿,為了抄近道,選擇走後院角門的那條小路。
趕巧看到門口停靠的一輛馬車,還有抱著大包小包忙活著運送的沈月清。
沈瑞瞳孔一收,拉住門口運送的一家丁,“這是誰要出遠門?”
家丁抬頭一看,“哦,是沈大哥啊!您這幾日沒回來,興許沒聽說,是裴五公子要去驪山書院求學!”
裴五?興公子?
家丁說完要走,沈瑞慌忙又把他拉回來,“那清姑娘呢?清姑娘也去嗎?”
家丁狠狠點頭,“是呀。三夫人給大夫人請示過了,五公子畢竟還年幼,身邊跟個貼身大丫頭總是放心些。畢竟驪山書院是三夫人娘家那邊說了算,多個丫頭過去也好安排!”
沈瑞麵色一沉,心裡第一個想法是趕緊去告訴自己家公子去。
竟差點兒忘了去翠竹苑取裴玉珩的官袍的任務,慌不擇路地一路飛跑去翠竹苑,然後又飛跑著跨上馬背,繼續快馬加鞭往工部廊舍趕。
然而。
沈瑞還是慢了一步。
皇上等不及裴玉珩換下官袍去見他,特令宮人傳話,著常服即刻進宮麵聖。
沈瑞又加快馬力跑去宮門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好巧不巧看到一個出去辦事返還的小太監回宮。
急匆匆攔住那宮人,豪橫地硬塞了一袋子銀子,“麻煩公公快幾步跟上正去乾寶殿麵聖的裴大人,就說我家裴五公子要去驪山書院求學,問問裴大人這邊要送什麼禮過去合適?”
那宮人一聽,這麼簡單的傳句話,就有這麼豐厚的跑腿費,劃算。
加快腳步,屁顛屁顛的朝著乾寶殿方向一路小跑。
很快。
半柱香的時間,裴玉珩急色匆匆的從宮裡走出來。
臉色陰沉,“什麼時候的事兒?”
沈瑞暗歎一口氣,還好他回府一遭得知此事,否則珩公子事後知曉,一定命人扣瞎他一雙眼。
隻是可憐了剛才上杆子傳話的那宮人,截胡皇上欽傳大臣,少不了一頓板子。
聽聞清姑娘那邊的消息,自家公子能這麼快出來,顯然,公子是在意清姑娘的,隻有他自己尚不自知!
隻是…皇上那邊還急著傳召去見,他竟然放皇上鴿子,有召不應,沈瑞頭疼,卻不知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沈瑞不敢過問那麼多,如實回著,“回公子,屬下剛剛回府給公子取官袍,趕巧去後門抄近道進府,沒想到就撞上裴五公子準備出行的馬車!”
嗯?
“她也跟著一起?”裴玉珩不敢相信的眼神。
“屬下問了,清姑娘跟著一起去!”沈瑞言簡意賅,不敢耽誤時間。
裴玉珩快步跨上沈瑞的快馬,狠狠踢了下馬肚,轉眼不見了人影。
一路上,裴玉珩心裡篤定,他那被隱藏兩年的通房桑清兒(沈月清)一定不是自願要去驪山書院陪讀的。
不怪裴玉珩這麼自信。畢竟,一直以來,她在裴玉珩麵前,一直扮演的是一副嬌氣柔弱的女兒家模樣,每次他不過是多搓磨幾下,她都要哭個不停。
在他眼裡,這女人吃不得半分苦、受不了半點兒疼。
否則,她也不會在三房那邊因為吃不上一口好的,就眼巴巴誤打誤撞地從了他。
內院的紛爭,他向來不多問。內宅的女人,向來都是依附男人而活。從記事起,他就一直懂,隻有強者才能毫無道理地占據想要的和最好的資源。
所以,對於桑清兒(沈月清)這樣一個府中弱小的如螻蟻一般存在的三等婢女,他從來沒把她當回事兒。
在他的認知裡,隻有他不要她,而她,將永遠都會柔弱無助得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一樣,眼巴巴地臣服於他的身下求庇佑和垂憐。
裴玉珩很擔心,擔心她一個這般嬌弱怕苦的人去那清苦無味的驪山書院,一定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了。
他心裡篤定,一定是三夫人薛氏擔心裴玉興年幼,才讓她作陪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