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懂江公子說的意思。”
這小五,本名武佑,乃先前所提錦官城東郊“白沙寨”的寨主,半年前官府剿匪,他的兄弟武佐受了重傷,他雖無惡不作,但卻義氣深重,竟半夜背著兄弟潛入錦官城,求司神醫診治。可司神醫在錦官城生活日久,深知錦官城百姓收山賊匪寇荼毒之深,本就對他們深惡痛絕,況且官府正在捉拿這乾人,自己豈敢引火燒身?當即便拒絕了,武佑苦苦哀求也好,增加診金也罷,司神醫就是不為所動。武佐後來不治身亡,武佑便對司神醫懷恨在心。苦於一直沒有機會,便遲遲未來尋仇。
直到三個月前,幾個道上朋友找上門來,一開口便獻給武佑一個妙計——他們中有人是司神醫的好友,可以替武佑隱藏身份,保薦他潛入司府為奴,伺機報複,而且他們帶來許多天王寨的“見風倒”,叫武佑動手時用上一些,屆時禍水東引,天王寨被朝廷剿滅,這錦官城一帶,豈非是白沙寨一家獨大了?
武佑聽得此一舉兩得的妙計,當下說乾便乾,化名“小五”入司府為奴,果然在幾日前,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光了司神醫上下三十五口,而他的“斷臂”,也是道上的朋友出的主意——他斷臂是假,厚厚的石膏中,正包著那柄官府搜了底朝天也沒找到的殺人凶器。
因此聽見江笑書說的山賊雲雲,武佑才心中劇震、臉色大變。口中敷衍,心中已暗自戒備,兩隻手都滲出汗來。
“嗨,你真是一點兒也不聰明,來,我給你說……”江笑書扯著小五的“斷手”,神秘兮兮準備開口。
“啊喲,江公子,小人手疼。”武佑嘴上呼痛,卻心下一緊。
“抱歉抱歉,哈哈。”江笑書放開武佑的斷臂後,問道:
“你可知道‘見風倒’這種迷藥?”
武佑立即寬心,說道:
“這見風倒,好像是天王洞匪寇的迷藥吧。”
江笑書點了點頭:
“對啊,你看,司神醫一家都中了見風倒迷藥,那殺他們的凶手,除了天王洞還有誰?我想著司神醫醫者仁心,肯定也救治過不少山賊土匪,最終卻死在土匪手中,豈不可惜?”
那姓司的狗賊有個屁的醫者仁心!武佑又想起自己兄弟臨死前的哀嚎,眼中滿是怨毒與凶惡……
“我說的不對麼?”武佑抬頭,見江笑書盯著自己,連忙道:
“江公子真聰明。”
“喲嗬,看不出來啊,小五你雖然是個下人,卻有如此眼界,以後肯定大有前途。”
“謝江公子吉言。江公子破了這個案子,肯定、肯定也大有前途。”
“嘿嘿,說得好,你下去罷。”
“小的告退。”
武佑正欲退出,卻聽見江笑書喊了一聲:
“且慢!”
這混賬小白臉好生囉嗦!放在往日,被老子抓到,早將你丟給眾兄弟淩辱玩弄一番,再切碎了喂狗!
武佑心中暗暗發狠,卻轉過身道:
“江公子有何吩咐?”
“唉!小五,我真是與你一見如故,忍不住想跟你說個秘密,但你要替我保密。”
武佑心中已十分不耐,心想你心中的狗屁秘密,便是花錢請老子聽老子都嫌聒噪。不過他畢竟是一寨之主,仍是沉住氣:
“蒙江公子看得起我,小人一定不會四處多嘴。”
“很好很好,”江笑書滿意的點了點頭,朝門口張望幾眼,才扯過武佑,悄聲道:
“其實,司神醫根本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