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我知道王鐵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放過我、放過我……”那嘍囉不住的哀求,於是盛於燼問道:
“告訴我王鐵的事。”
“具體細節我不清楚……慢慢慢!大爺彆動手,我、我們首領身上有線索,我可以替您找來。”
盛於燼抬起刀來,隱約照亮了周圍一片:
“哪一個是你們首領?”
那嘍囉顫抖的抬起手,向盛於燼後方一指:
“您身後那一……”
“我身後隻有大門,沒有屍體。”盛於燼冷冷的打斷了他:
“再敢想著逃跑,你就不會沒有機會開口了。”
“是是是……我們首領屍首在西南角,那個拿匕首的。”那嘍囉見盛於燼不上當,忙不迭又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所幸,盛於燼好像也沒有與他計較。
盛於燼瞥了一眼西南角,嘍囉所說首領正是使匕首傷了自己的人,盛於燼下巴一點:
“去搬過來。”
“遵命,小人這就……哎呀,”嘍囉掙紮著爬起,可爬到一半,小腿卻抖得如同篩糠一般,又摔了回去,他苦著臉對盛於燼道:
“大爺,您威風得緊,小人被嚇得腿都軟了,能扶小人一把麼?”
“好沒骨氣的東西。”盛於燼心中暗道,卻還是向這嘍囉伸出了左手。
可兩人手一拉住,盛於燼便覺得掌心一陣刺痛,他暗道一聲不好,低頭看去,隻見這嘍囉臉上滿是興奮且狠辣的神態,哪裡還有方才半分唯唯諾諾的模樣?
還未等盛於燼出手,此人再次發難,頭一低,背上勁弩發射,直取盛於燼眼珠,盛於燼左手一掙,已甩開對方的手,隨後向側麵著地一滾,才避開了眼珠,可弩箭仍是擦中了耳邊,留下一道傷痕。
盛於燼萬料不到對方故意示弱,用情報引誘自己,隨後對自己突施偷襲,若非見機迅速,隻怕已著了道。心中一怒,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正欲上前廝殺,丹田卻莫名一空,不由得一個踉蹌,用刀在地麵一撐,才勉強沒有摔倒。
正在此時,刀身的燈油“嗤”的一聲燃儘,整個鐵器廠再次歸於黑暗。
“小子——”對手此刻已隱於黑暗中,大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感覺到了?這是我的獨門毒藥‘麻木不仁’,哼,你現在左臂是不是已經動不了了?右半邊臉也開始發癢?一盞茶之後,你就會動彈不得,然後在麻癢中氣絕身亡……”
盛於燼立即提起左手,不顧敵人在側,吮吸出其中毒液,待到他吸了幾口,那人才陰惻惻的道:
“小子,動作夠快的,可惜,隻要已經中毒,自己無論怎樣吸,都無濟於事,反而會加快毒素蔓延……哈哈哈哈,小子,你武功不錯,可遇上了我,隻能……呃啊!”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盛於燼強而有力的手掌卡住了他的脖頸,將他提了起來,他驚慌之下,右腳一記“蛟龍出洞”,狠狠踢向了盛於燼心窩,可剛一動腿,盛於燼已猛地跺在了他的足麵,踩裂了他的腳趾。
盛於燼方才在黑暗中聽聲辯位,一出手便擒住了這個強敵。
通過方才的偷襲,盛於燼已知道,這群人中,眼前小嘍囉模樣的人才是最難對付的角色,且極有可能就是真正的“首領”,盛於燼有些喘著粗氣:
“解藥和王鐵的消息給我……我放你離開。”
“哈哈哈……”對方猖狂的大笑響起,盛於燼手掌收緊,勒得對方咳嗽連連,可對方仍是肆無忌憚的大笑:
“哈哈哈……咳咳咳,好天真的小子,我的毒藥是對付死敵的,又何必配解藥?咳咳、至於王鐵,哈哈哈,你一盞茶後自然會見到他的……”
盛於燼手掌猛收,幾乎快擠斷了對方的氣管:
“那個死人不是王鐵。”
“嗯?”對方似乎想不到盛於燼竟發覺了真相,於是動了動腦袋,待盛於燼略微放鬆些後,他說道:
“真正的、真正的王鐵就在……”
他聲音越來越低,到後麵幾不可聞,盛於燼湊近了些:
“什麼?”
“就在……”聲音更小了,盛於燼即便把耳朵湊得接近一尺,也模糊不清,他喝道:
“在哪裡?”
“在陰曹地府!”那人突然張口,一股毒霧噴到了盛於燼臉上,盛於燼急忙屏息閉眼,卻仍是沾染了不少,製住對手的手掌也鬆了開來。
“哈哈哈哈……”那人怪笑一聲,卻沒有進攻盛於燼,反倒飛身撲向了某處。
“當!”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
“嗆啷!”鐵器落地的聲音。
“不——”那人淒厲的慘叫響起:
“誰乾的?我要你不得好死……”
盛於燼欲去瞧個究竟,可體內的毒素已蔓延開來,他隻感到全身麻癢,再也無力支撐,仰天倒了下去,眼前逐漸漆黑。
在失去意識前,盛於燼仍聽見那人斷斷續續卻怨氣衝天的慘呼:
“赤明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為我們報仇……你、你們……挫骨揚灰!”
鐵器廠中,再度陷入了黑暗與寂靜,而盛於燼的生機,也正在悄然間飛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