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後的太陽不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在陽光下站久了,也還是有些晃眼睛。
謝奕辰望著將軍府內皺眉,“都快一炷香了,怎麼還是沒人出來?”
墨羽在一旁小心翼翼道:“許是賀小姐有其他事要忙,公子若是等不及,不如咱們將東西放下,先行離開?”
謝奕辰剛想應下,隻見賀宜寧緩步而來,微風拂過,她的發絲和裙帶隨風飄揚,如羊脂玉般細膩的肌膚,在太陽底下更顯蒼白。
“謝公子上門有何事?”她語氣輕柔,帶著幾分疏離。
謝奕辰怔怔的看著她,這般美麗又脆弱的樣子,讓他心中升起了幾絲莫名的憐惜。
春眠見他一直不說話,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謝奕辰回過神來,拿過墨羽手中的食盒,笑著遞到賀宜寧麵前,“阿寧,聽聞你病了,我特意帶了你最愛吃的芙蓉酥,你身子可好些了?”
聽見他叫自己‘阿寧’,賀宜寧強忍著內心的不適,自己前世怎麼就沒看出他這麼會裝模作樣?
她語氣冷淡道:“謝公子,你我婚事已不作數,女子閨名可不能亂喊;還有,我並不愛吃芙蓉酥,多謝你的好意,春眠,送客!”
賀宜寧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要不是擔心謝奕辰懷疑,她現在恨不得立馬上去殺了他。
謝奕辰見她如此絕情,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阿寧,你我之間何必如此生分?”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也讓路過將軍府外的行人們都停下了腳步。
將軍府和謝家的婚事一來二去的,在京中鬨得沸沸揚揚,如今能現場看熱鬨,怎有人會錯過?
賀宜寧藏在袖中的手緊握了握,隨即轉身上前幾步,捏著手帕一副委屈又憤憤的模樣。
“謝公子,當初是你要退婚的,如今你我之間婚事早已不作數,怎得又要上門糾纏?
難不成是瞧我將軍府無長輩在家,刻意來羞辱我的?”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紛紛議論起來。
“這謝探花也忒不要臉了,都退婚了還要來騷擾人家姑娘。”
“難不成謝探花是後悔了?”
“後悔也沒用,你們可知如今和將軍府有婚約的,是謝太傅!”
“謝知硯?那不就是謝探花的小叔!”
“這謝探花嫌賀小姐行為粗俗才退了婚,可今日一見,賀小姐溫婉大方,想來這退婚一事怕另有緣由。”
“你們說,會不會是這謝探花另有佳人”
周圍的言論一字不落的落入謝奕辰耳中,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最後隻好拂袖而去。
倒是賀宜寧,柔弱地靠在春眠身旁,轉身後卻儘是報複之後的得意快感。
謝奕辰,這隻是第一步,前世種種,我會讓你付出千百倍代價!
趕走謝奕辰後,賀宜寧心情莫名的好,午膳都多吃了兩碗飯。
午後她剛想在院中練劍活動活動,春眠又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
見她氣喘籲籲的樣子,賀宜寧無奈道:“這回又是誰來了?謝知硯?”
春眠有些驚訝地連連點頭,“姑娘怎知?這次我攔不住他,謝先生已經在前廳等候了。”
賀宜寧將自己的軟件擦拭乾淨,放入劍匣後,到妝台前給自己上了兩層妝粉。
確認自己看起來病弱溫柔的樣子,才放心地往前廳走去。
謝知硯剛好喝完一口茶,便瞧著賀宜寧來了。
“謝先生,今日前來有何貴乾?是特意來探望我的嗎?”賀宜寧微笑著看向他,與見謝奕辰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謝知硯剛想點頭,又覺得不妥,隻得轉移話題,“聽聞今日奕辰上門鬨了一番,若有打擾到賀小姐,在下替他道歉。”
賀宜寧語氣溫柔地回答:“謝先生與謝探花是叔侄,那往後我也算是他的長輩,此次就當是晚輩不懂事,我不會怪罪他的。”
謝知硯微微頷首,見她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沉吟片刻後,有些欲言又止。
賀宜寧見狀,很是懂事地開口:“謝先生有話不妨直說,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謝知硯看向她,試探性地詢問:“賀小姐,前些日子你提到的那本有關春闈舞弊的話本,可否借我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