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祜帶著雲羅回到護龍山莊的時候,朱無視已經站在石龍前等著他們。
“皇叔……”躲在盛祜背後的雲羅探出半個頭,弱弱地叫了聲。
“嗯。”朱無視應了聲,卻沒說什麼,隻是看著她。
看得雲羅心裡發毛。
“皇叔,我錯了,我以後不敢了。”不敢與皇叔嚴厲的眼神對視,雲羅趕緊走出來認錯,順道偷偷給走到一邊的盛祜遞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盛祜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看著朱無視笑道:“王爺,彆生氣,郡主也到了出去玩的年紀了嘛,不過就是去了一趟賭坊而已,算是見見世麵。”末了還衝雲羅笑了笑,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隻是,雲羅覺得這個笑絕對是笑裡藏刀的笑!
說什麼不好,說她去賭坊這件事!
雲羅偷偷瞄了一眼朱無視的反應,果然,本來黑得不太嚴重的臉在盛祜說完賭坊後,黑得猶如泡在墨汁裡麵一樣!
氣氛已經凝固!
可即便這樣,朱無視仍然不說一句話,就是那樣站在她麵前,一直看著她!
雲羅哪裡敢跟他對視,全程低著頭,感受著一道嚴厲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如果自己不是皇叔的親侄女,估計皇叔早就把自己丟到大街上了吧!
皇叔的嚴厲她不是不知道,她這次真的是在作死的邊緣試探了。
話說回來,都怪盛祜啊,好端端的乾嘛要拆穿自己?
偷偷瞥了一眼盛祜,隻見他正興致勃勃地看著她。
雲羅叫苦不迭,隻好在這樣備受煎熬的情況下繼續堅持著。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雲羅雙腿都快發麻了,可是眼前的人仍然一動也不動。朱無視沒有動靜,她自然也不敢妄動。至於盛祜,早跑到一邊又是坐又是躺的,怡然自得。
就這樣,叔侄女二人一直站到日落西山,站到夜幕降臨。
遠遠觀察的海棠受不了了,連忙捅了捅身邊的大哥段天涯,“大哥,義父和郡主都站了好幾個時辰了,滴水未進,該停了吧。”
段天涯也是一臉無奈,“義父他不會希望我們摻和這事的。如果要讓義父停止,隻能是盛祜叔去勸他了。”
聽到盛祜的名字,海棠一臉鄙夷,“其實本來不會這麼嚴重的。小光說,是因為盛祜叔說了郡主去了賭坊,才真的惹怒了義父的。盛祜叔分明就是不嫌事大,落井下石,他怎麼可能還會去勸義父?”
“就是就是,盛祜那個家夥就是故意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亂,他怎麼可能去勸王爺?”身後傳來一陣同仇敵愾的附和。
“這位大哥你也這麼覺得啊?”還以為遇到同道中人,海棠一邊問,一邊欣喜地轉頭看向說話的人,結果看清麵孔後驚得合不攏嘴了,瞬間石化。
“對啊,我就是這麼覺得的。”盛祜點點頭說道。
“盛祜叔,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海棠弱弱地問道。
“從盛祜不嫌事大那會兒來的。”
“……”
此刻的海棠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出來了,尷尬得已經能在地縫裡摳出一座護龍山莊。
段天涯對盛祜的突然出現與突然接話也茫然不知所措,但心裡卻在慶幸,好在自己剛剛沒有說盛祜叔的壞話,否則建設地縫裡的護龍山莊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過也真是,你家義父這回可能是真生氣了,居然罰了這麼久。”盛祜看著遠處那站著的二人。
“這樣下去,郡主怎麼受得了?”段天涯擔憂道。
“你義父不也陪著郡主站了很久了嗎?雖然底子不一樣,身體的承受能力也不一樣。”盛祜說道。
“那,足智多謀的盛祜叔,英勇非凡的盛祜叔,你就去勸勸義父?放眼望去,整個護龍山莊裡,隻有你才能扭轉局麵,力挽狂瀾啊!”海棠一臉討好地說著。
郡主雖然刁蠻任性,偶爾也會氣到自己,但怎麼說自己與郡主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能幫一把是一把。而且,每次郡主被罰站,義父也定會陪著罰站,海棠更不願意義父受累。
“行,我就去勸勸他。”被人這麼誇讚,盛祜高興地應著,然後走了過去。
局麵終於可以得到緩解,海棠歡呼雀躍,段天涯則又囑咐自己這個弟弟以後說話得注意點,千萬彆在背後說人壞話了。至於好話,也彆太浮誇了。
海棠吐了吐舌頭,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
“視,不早了,可以結束了。”盛祜決定打一把友情牌,從直呼朱無視名字開始。
朱無視看了一眼低著頭的雲羅,輕聲歎了口氣,轉身走上階梯。
待他走遠後,盛祜才對雲羅說道,“郡主,王爺已經走了,你也該回宮去了。我讓海棠和天涯送你回去。”說著,一邊示意那邊二人趕緊過來。
雲羅如釋重負,一下子癱倒在地,揉著自己的小腿,一臉的委屈。
“你說你,乾嘛要跟皇叔說我去了賭坊,替我瞞一下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