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和成是非走後不久,素心蘇醒過來,一眼便看見朱無視昏倒在她身邊。
素心正要起身去扶朱無視,卻聽得一個尖細的聲音,
“真沒想到,王爺竟然是個情種啊。”
素心沒去回應對方,她隻是默默地將朱無視攬入懷中,愛憐地注視著他蒼白的臉龐。
都怪她,如果不是因為救她,他不會受這天蠶噬心的折磨。
她知道那有多痛,而朱無視毫不猶豫將自己體內的天蠶吸入他體內,足見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用情有多深,而自己卻還一直傷他,實在不該。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她決定用一生來陪伴他,愛他。之前所有的困惑與擔憂,全都一掃而光。
“可惜呀,素心姑娘你隻有一年的壽命,一年之後,不知道王爺是會選擇隨你而去,還是選擇孤獨終老。所以,你可要勸勸王爺,跟我對著乾,是沒有好處的。”儘管對方沒有理會他,曹正淳卻仍自顧自地說著。
要想得到密令,隻能從素心這裡下功夫。
曹正淳的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當下震得素心說不出話來,也將她方才建立的願與朱無視共度一生的決心擊潰。
她隻有一年的壽命,一年?
猛然想起,那天,成是非所說的“一年捉不到一刀,王爺就要坐牢一年,到時候素心姐都沒命了”。對啊,那時,她為什麼沒有察覺到這句話的意思呢?
她隻有一年的壽命,一年。
可她卻不能用這一年的時間來好好陪伴他,補償他。
一年的時間太短。
而他又愛她太深。
一旦自己表白心意,隻怕他更加無法將她忘卻。
一旦自己離去,她不知道朱無視會怎樣,隨她而去或是孤獨終老,都是她不願意看到的畫麵。
“無視……”素心忍不住落淚,在朱無視臉上輕輕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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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無視醒來的時候,入眼是一雙清澈的眸子,在那裡,沒有任何的邪惡,隻有無儘的美好,是他一生的追求。
“你為什麼不跟雲羅他們走?”朱無視坐了起來,語氣中有著心疼,有著責怪,還有自責。
“曹正淳將我扣了下來。”素心淡淡地說道。
“對不起,素心,是我連累了你。”朱無視自責道,手自然而然地想伸過去握住她的手。
素心慌忙避開,身子也往旁邊挪了挪,“是我對不起你。”
“是我唐突了。”朱無視收回手,卻不知該如何放。
這是他第一次明顯被素心拒絕。
之前素心雖然沒有向他表露過心意,但也從來沒拒絕過他的好,這讓他以為,素心對他雖然談不上愛,但卻有著一點的好感。
可如今,這點好感似乎正在消逝。
心底莫名地生出一股熟悉的恐懼感。
他害怕了,當年害怕素心因他而逝,如今害怕素心離他而去。
兩人就這麼分開而坐,相對無言。
“吃飯了。”沒多久送飯的過來了,放下兩碗飯之後就走了。
朱無視立刻起身走過去將兩碗飯拿進牢房,然後回頭看了一眼素心,見素心低著頭沒往他這邊看,便迅速將自己碗中少得可憐的青菜都夾到素心碗裡,又將素心碗裡的一點肉夾到自己碗中。做完這些,朱無視才將兩碗飯端走,一碗放在素心麵前,一碗自己端起來背著素心吃了起來。
素心看了一眼自己碗裡的飯菜,見青菜不多,也就沒有多加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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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怕朱無視在牢裡太過無聊,曹正淳有事沒事就會來牢裡探望朱無視。
“王爺,真沒想到,你身在牢獄,卻有美人相伴,真叫人羨慕呀!”
“曹正淳,你想乾什麼,直說吧。”朱無視盤腿坐在地上,隻是冷冷地說道。
他不會放過曹正淳的,任何傷害素心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本督主隻是想要從王爺口中知道密令罷了。”曹正淳依舊不急不躁。
“可你會得到嗎?”朱無視嘲諷道。
“我得不到不要緊,隻是苦了愛你的素心姑娘。”說著,曹正淳取出一個小盒子,確保朱無視看見它後,便又收了回去。
朱無視沒有忽略那個盒子,曹正淳從他原本堅定不移的眼神中看出了動搖。
“說吧,密令是什麼?”
朱無視動了動嘴唇,“密令是……”還沒來得及將密令說出,隻聽得素心突然開口說道,“曹督主,你錯了,我愛的人是古三通。”
此言一出,曹正淳一臉驚訝,再看朱無視,卻隻見他慌忙低著頭,讓人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
“我並不愛朱無視,你不必拿我威脅王爺。”素心沒去看朱無視,依舊冷著臉對著曹正淳說道。
素心這句話,倒讓曹正淳摸不著頭腦了:“素心姑娘,你為了進來看王爺一眼,明知那天蠶丸有問題,卻還是吞下了,這難道並不是因為你愛王爺嗎?”
“王爺隻是我醒來後依托的喬木,我進來看他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我自始自終都隻喜歡古三通一人。”素心緩緩說道。
“行了,本督主也無意管你們這些事,我隻要秘密口令。說吧,王爺。”感情的事他一個太監還是少摻和,曹正淳又拿出小盒子在手中細細把玩。
素心自然看不懂曹正淳意欲何為。
她當然不知道,那個小盒子,代表了什麼。
朱無視抹了抹微紅的眼睛,力圖使自己平靜下來。這種情況下,他絕不能失控。
他抬起頭注視著曹正淳手中的盒子,那個藏有第三顆天香豆蔻的盒子。他苦苦尋找了二十年,建立情報網都是為了它,隻要有了它,素心才能活下去。
良久,朱無視緩緩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好,好,好!”得到密令的曹正淳欣喜若狂,也懶得再理會朱無視,便趕緊離開了。
曹正淳離開後,牢房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