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是否對得起他們,那又有誰去問他們是否對得起我?父皇從來沒有給過母親關愛,他看我也不過把我當皇子看待,他關心的不過是我這個皇子有沒有做出丟了皇室臉麵的事。當初父皇說我隻要抓到古三通,他就會考慮我和素心的婚事。我明知道他那隻是緩兵之計,可我還是跟他做了口頭約定,期待著他真的改變主意。”
“皇兄是待我不薄。他給了我一顆天香豆蔻,不是因為我是他兄弟,而是因為當時的我沒有勢力,對他的皇位構不成威脅,所以他才用天香豆蔻拉攏我。我承認,我願意幫他也是有著自己的私心,那就是建立情報網,並且培養自己的勢力。但這二十年來,我儘心儘力輔佐他兒子,幫他兒子多坐了二十年的江山,對於天香豆蔻的恩情我也已經報完了。至於厚照,隻要他聽話,我不會虧待他的。”
“盛祜,是他們教會了我,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是何其重要。那麼,他們就應該自食其果,這怨不得我。”
“好,你想做皇帝,我不攔你。我也知道你有這能力。但是我希望你問清楚,素心她願不願意做你的皇後。”盛祜見自己勸不了他,隻能把他最愛的素心搬出來。
盛祜希望,朱無視能看在素心的份上,放下仇恨,放下野心。
謀反從來就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當今皇上並非殘暴昏庸,朱無視此行隻會是師出無名,落下罵名。
“還有,從今天開始,我不再做護龍山莊的總管,我這就把護龍山莊的總管令牌還給你!”
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朱無視欺騙了這麼久,盛祜不能原諒他。
於公於私,盛祜都不允許自己再留在朱無視身邊,那樣根本就是違背了自己的初心。
盛祜從懷裡拿出令牌,朝朱無視扔了過去,然後就立刻轉身走出門去。
朱無視知道那塊令牌絕對不會砸到他,便沒有躲避,但還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令牌,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倒是還啊!”
“我不是還了嗎!”
“你看你還的是令牌嗎!”
盛祜氣鼓鼓地看著朱無視,心想著朱無視莫不是又要整他,便不做回應,摔門而去。
“盛祜你站住!”
然而盛祜並沒有返回來。
朱無視更不可能去追。
無奈之下,朱無視俯身拾起地上的刻有“祜”字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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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祜才出莊沒多久,便聽得無痕在他身後喊他。
“咋回事?”
無痕本在護龍堂的屋頂上悠閒地躺著,不經意間看見盛祜急衝衝地出了山莊,便追了上去。
盛祜氣道,“朱無視那個家夥想要造反當皇帝!”
“哦。”無痕隻是淡淡地應了聲。
“喂,你的反應未免太過平淡了吧!”
“那,我啊的一聲叫出來?”無痕故作認真地說道。
盛祜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了,“都啥時候,無痕你彆玩了。”
“所以你跟他吵架了?”
“沒有,算不上爭吵,我也懶得跟他爭吵。無痕,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海棠說她覺得她義父不一樣了,朱無視確實不一樣了。我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想要造反。”
“你對他想要當皇帝一事似乎很反感?”無痕問道。
“咋的,難道我還支持他啊?你說他這樣做,對得起他父皇,對得起他皇兄嗎?對得起我們嗎!”
無痕笑著拍拍盛祜的肩膀,示意他彆太激動了:“對於他父皇和皇兄,他沒什麼對不起他們的。至於我們,他也不欠我們什麼。頂多,辜負了我們對他的期望,選擇了一條我們不願意看他走的路罷了。”
“他父皇對他有生養之恩,他皇兄信任他,給了他天香豆蔻,他怎麼可以打江山的主意?”
“生養之恩,把他生出來任人宰割嗎?信任,委他護龍山莊,又給曹正淳東廠,不過是帝王的權衡之術罷了。天香豆蔻,如果一開始他們都答應他娶素心,也許根本不會有後麵的事,那麼天香豆蔻於他而言,不過是個閒置的東西。其實我沒覺得皇族給他的東西有多麼好。”
“無痕,我聽你這話,你好像讚成他的行為?”
無痕搖頭,“不,我沒有讚成,但是,我也不反對。我不會乾涉他的所作所為,一切看他造化。他若要以現在擁有的一切作為代價,去換取一個他可能並沒有那麼在乎的皇位,那我也隻能選擇觀望。”
其實,無論他是支持還是反對,他都左右不了朱無視的決定。
他把賭注,都壓在了一個能左右朱無視的女人身上。
“反正,我不支持。我已經跟他說了,我不再當他護龍山莊的總管,而且也把令牌還給他了。以後,就算他跟我認錯,請我回去,我這次都不會再踏進護龍山莊一步了。”
“既然這樣,我帶你去散散心吧。過陣子我們再回來看看。”無痕笑道。
“不,我想去達摩洞。”
“達摩洞除了你師兄,其他都是護龍山莊的人,你去乾嘛?這陣子你還是不要跟護龍山莊扯上瓜葛了。走啦走啦,跟我走。”
盛祜想想也是,便答應了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