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從韋小寶口中得到了廣宗縣糧草告急的消息之後,又問了一些城中布防的情況。
韋小寶都按照出發前張梁的交代,一五一十轉述給了盧植。
盧植給韋小寶安排了一處單獨的軍帳休息,既無人看守,也無人侍奉。韋小寶躺在柔軟的行軍床上,想著囚車裡的唐秦,一臉滿足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養足了精神的韋小寶無聊至極,想著出去打聽打聽小黃門的消息。出了軍帳之後,韋小寶才發現自己軍帳外連個看守的侍衛都沒有,在軍帳附近轉了幾圈,路過的士兵也好像對自己視而不見。
韋小寶好奇張梁到底在盧植的軍營中留下了什麼記號,於是便假裝四處閒逛的樣子,留心著軍營中一切可疑的地方。
韋小寶能在軍營中暢行無阻,都是因為盧植早就下了密令,對他在軍營中的一切行為舉止不加乾涉,而是暗中派人悄悄監視,記錄下每天去了哪裡,見了何人,說了什麼。
隻是那監視報告中記錄的無非就是韋小寶撿石子,搬石頭這些戲耍,甚至還有扒拉,馬糞的荒唐。
韋小寶就這樣熬了三天。期間,盧植也提審了一次唐秦,從他口中印證了韋小寶所說的張梁摸營和城中布防等事情,也知道了韋小寶身邊的雙兒被張梁扣在廣宗縣城,至於刺傷盧植一事,唐秦明白一旦坦白自己恐怕小命不保所以一直沒有說出來。關於韋小寶為何投靠黃巾軍以及城中糧草是否充足這兩件事,那都是韋小寶胡編亂造,唐秦自然是不知道。
唐秦的口供和手下監視韋小寶的情況,讓盧植對韋小寶的信任更是多了一分。
這就是韋小寶撒謊的本領,永遠都是真話摻著謊話,對方越是提防懷疑自己,越是在驗證了真話以後相信自己,而那些謊話部分,自然是無從考證,全憑他韋小寶一張嘴說黑是黑、說白是白了。
韋小寶在軍營裡找了三天,一點線索也沒發現,回到軍帳中躺在床上,自言自語說道:“陳敗得到密信的時候,那個小黃門應該已經從洛陽出發了才對,怎麼老子都到了這裡好幾天了,他們反而遲遲未到。張梁說會留下暗號跟小黃門接頭,老子這三天都把軍營轉了好幾遍了,一點線索也沒有找到,那個小黃門來了以後,能看到張梁留下的暗號嗎?難道張梁根本就沒有留下暗號,想借盧植的刀砍了我韋小寶的頭,這樣就不用擔心我告發他指使唐周叛變。”
韋小寶越說越心慌,突然想起馬廄裡的軍馬,暗自下定決心,對自己說道:“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老子今天晚上就去搶一匹馬逃跑,一口氣闖進廣宗縣去救雙兒。”
又想起自己的匕首被盧植搜去,咬咬牙說道:“算了,就當老子送他的拜師禮,畢竟跟一把寶匕首比起來,還是好老婆雙兒更重要。”
韋小寶縱然機靈,不過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做起事情從來不會考慮的周密嚴謹,此刻已經想好了逃跑,心情瞬間大好,也不管是否能順利逃出軍營,是否能闖進防守牢固的廣宗縣,更不考慮見到張梁以後如何交代。
既然心情大好,躺在床上的韋小寶困意來襲,閉上眼睛睡著了。
直到帳外有人傳話,被驚醒的韋小寶才發現已經到了晚上。
韋小寶心想:“幸虧你叫醒老子,不然等睡到天亮,又要耽誤一天的時間。等會記清楚你的長相,將來老子帶著黃巾軍殺得你們片甲不留的時候,還能大發善心饒你一命。”
韋小寶說道:“進來吧。”
侍衛進入軍帳,恭恭敬敬地行禮說道:“朝廷派遣的監軍左豐左大人已經抵達,盧大人請公子前往陪同用膳。”
韋小寶心中暗罵:“老子正準備逃跑呢,喊老子去吃什麼鳥飯。可惜禦前侍衛給我的蒙汗藥沒在身上,不然把你們全藥翻,老子更好逃跑。這個左大人又是從哪蹦出來的,不是要來一個小黃門嗎?”
韋小寶聽陳敗說過小黃門就是太監,隻是他以為東漢跟清朝一樣,太監不能當官,卻不知這東漢的太監不僅可以有官職,甚至還能掌控兵權。
韋小寶心中罵罵咧咧,跟著侍衛去了中軍帳。
帳中早已經布置好酒席,盧植坐在上座,左手坐著兩人,年紀不大,麵白無須。
韋小寶進賬之後,對著盧植客套了一下,就徑直往右邊空著的座位走去。
盧植起身說道:“左大人,這就是小徒韋小寶,這次能捉拿黃巾軍奸細,都是小徒的功勞。小寶,這位是左豐左大人。”
韋小寶看向對麵,見那盧植口中的左豐與自己年齡相仿,也不過十七八的模樣,跪坐在桌案後麵看不出身材,隻是小臉白嫩嫩的十分俊俏。
韋小寶點點頭,心想:“你小小年紀就能當這麼大的官,連盧植這個老小子都對你這麼客氣。不過老子看你跟鄭克爽一樣都是小白臉,老子這輩子最討厭小白臉。難道你跟鄭克爽一樣,是太後的親孫子,所以才能當大官?不對啊,這時候的皇帝不都是姓劉嗎?對了,我知道了,肯定是皇後喜歡你這個小白臉,給皇上帶了綠帽子,所以讓你當了個大官。”
韋小寶惱怒左豐的突然到來打亂了自己逃跑的計劃,麵子上對他敷衍,心裡也不停惡心他。
左豐見韋小寶對自己如此怠慢,礙於盧植在場不好發作。
韋小寶一屁股坐在地上,岔開雙腿,兩腿之間的襠部正對著左豐。
左豐身旁的那人突然站起身說道:“韋大人憑著立下戰功,就要對我們如此無禮嗎?”
盧植是朝中士大夫一派的領袖人物,早就對宦官集團不滿,此刻看到韋小寶這樣坐姿,雖然也覺得十分不雅,卻不想開口阻攔,反倒心中暗自開心。
在場的所有人之中,隻有韋小寶不知道自己的坐姿有何不妥,看到對方眼神和手勢好像都在暗示自己的襠部,於是說道:“男人都有的玩意兒,你老盯著我的看什麼?”
韋小寶無意間的一句話,卻差點給他帶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