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等人去求何皇後,韋小寶隨便找了個借口和他們分開,溜溜達達回到了劉協的寢宮,躺在床上打起心中的如意算盤。
韋小寶想起茶館先生說書的畫麵,自言自語道:“那說書的老頭總說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還有什麼二張徐晃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也記不住了。這書裡的人物這麼多,我除了遠遠看了一眼關老爺和張飛,其他一個都沒見過。老子馬上就要回去了,實在是可惜啊。這朝廷裡亂七八糟,外麵還有黃巾軍造反,真不如回到我的大清朝安生。就算吳三桂造反,北京城一時半會兒也不會亂了,老子天天跟著小玄子,比在這提心吊膽好太多了。”
韋小寶一條腿翹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手裡還端著糕點,晃悠悠的消遣著,接著說道:“那個何皇後長得不錯,可惜老了點,還剛死了老公。老子要是跟他睡到半夜,他那死鬼皇帝老公來找他,不得把老子嚇死?算了,還是大小老婆好,老子還是彆惦記皇後了,而且我回去以後,皇宮裡不是還有個建寧嗎?”
逍遙自在的韋小寶,就這麼一邊想一邊笑,抱著糕點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直到有人在身邊搖晃自己的身體:“小寶,小寶?”
韋小寶睜開眼睛,看到雙兒和劉協站在身邊,伸了個懶腰問道:“你們不用給皇上守靈了嗎?怎麼都回來了?”
劉協說道:“何進在靈堂擁立劉辯繼位了,董太後就領著我們回來了,看樣子還很不開心。”
韋小寶笑笑說道:“當然不開心了,她原來是想讓你當皇上。”
劉協說道:“劉辯不也是她孫子嗎?皇家的事情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韋小寶說道:“你們家不也一樣嗎?你三弟為了奪權,還差點要了你的命呢!”
話一出口,韋小寶馬上覺得不妥,偷偷觀察著劉協的表情。
劉協沉默不語,過了好久才說道:“權利也不過都是過眼雲煙罷了,如果知道是現在這樣的結局,恐怕三弟也不會再與我爭搶了。”
說著說著,劉協的眼中流出淚水。
韋小寶拉過一旁的雙兒,輕聲問道:“這老頭怎麼了?”
雙兒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兩個弟弟都已經死了。”
韋小寶驚訝一聲,接著問道:“咱們昨晚上離開的時候,張梁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難道盧植攻破了廣宗縣?難道是因為咱們倆把張梁帶走了,曆史就改變了?”
雙兒說道:“哎呀小寶,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一個啊?”
韋小寶笑著說道:“那你告訴我,張梁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這是一個問題。”
雙兒說道:“張梁將軍四年前就死了,咱們現在已經在四年以後了。”
韋小寶轉身看了看劉協,又回頭看看雙兒,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雙兒點點頭說道:“今天在皇帝的靈堂上,那個大將軍和其他大臣說了好多話,我聽得也不是明白,好像是說他被黃巾軍打敗了,後來是宦官在皇上麵前替他求情,還說還說”
韋小寶著急問道:“還說什麼?”
雙兒看了一眼劉協,一直沒有開口。
劉協擦了擦眼淚說道:“還說作亂的張角三兄弟被誅殺已經四年,何進不僅寸功未建,還遲遲不肯交還兵權,屍位素餐。”
韋小寶問道:“是不是皇甫嵩帶兵打敗的張梁?”
劉協點點頭。
韋小寶拍了拍胸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隻要曆史沒被老子搞亂了就好。”
雙兒眨眼問道:“小寶,你在擔心什麼?”
韋小寶說道:“萬一都亂了,回去以後不是小玄子做皇帝,怎麼辦?”
雙兒說道:“誰做皇帝不都一樣嗎?”
韋小寶說道:“那可不一樣啊,如果是其他人做皇帝,沒有了文字獄,莊家就不會被害得那麼慘。”
雙兒說道:“那不是更好嗎?”
韋小寶說道:“那我就遇不到你了,就算遇到了,你們莊家是名門大戶,你就不會再要我了。”
雙兒的臉上一紅,心裡卻又開心忍不住笑,輕聲說道:“不管什麼情況,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韋小寶拉起雙兒的手,看著她臉上桃花朵朵,要不是旁邊有人,早就上去親一口了。
劉協說道:“那皇甫嵩太可惡了,不僅殺了三弟,還把我的屍體挖出來鞭屍,最後竟然把頭砍下來送到洛陽。”
韋小寶點點頭,瞬間就明白了,說道:“難怪你進了這小子的身體裡麵,原來你當時就已經嗝屁著涼了。”
“什麼是嗝屁著涼?”
“就是翹辮子!”
“什麼又是翹辮子?”
“哎呀,就是死了,死了。你就那麼愛聽我說你死了?非要問個明白!”
劉協搖搖頭:“非也非也。人生在世,終究逃不過生老病死。想我當年四處傳道,就是為了能度化世人,幫他們脫離生老病死的苦難。”
韋小寶罵道:“狗屁度化世人,你最後不是也難逃一死嗎?你這些歪門邪道最後就害了老子!”
劉協無奈搖搖頭,說道:“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然會送你回去。隻是劉辯已經繼位,恐怕我再也沒機會接觸到玉璽了。”
韋小寶笑著說道:“沒關係,玉璽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如果不出意外,等到老皇上出殯以後,玉璽就能到手。”
雙兒開心的問道:“小寶,你是怎麼辦到的?”
韋小寶故作神秘,學著茶館裡先生的口吻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韋小寶從小就仰慕說書先生口中的諸葛亮,那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的神采模樣,總是讓韋小寶想入非非,特彆是說出“山人自有妙計”這句話的時候,那種自信總能得到韋小寶的叫好。
如今他韋小寶也能這麼說上一句,又看著一旁雙兒滿眼崇敬的表情,頓時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搖著羽扇撚著胡須的諸葛亮,忍不住也學著戲台上諸葛亮的樣子,嘴巴裡“哐嘁嘞嘁哐嘁嘞嘁”的哼著板兒,邁著台步走到床邊,橫著身子飛到床上,唱了一聲:“山人要安歇了,爾等退下吧。”
可惜這不是大舞台,沒有人叫好,韋小寶四不像的模樣也隻能換來雙兒的莞爾一笑和劉協的滿臉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