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酒醒的時候已經到下半夜了。
房間裡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趙雲守在韋小寶身邊,看到他睜開眼,急忙關切道:“二弟,你可算醒了,大哥還以為你要睡到天亮。”
韋小寶揉著額頭心想:“這漢朝的酒真不如清朝的酒,喝得老子頭疼。早知道老子就在揚州城外的酒廠裡偷學一些釀酒的本事,到漢朝來賣酒也能發大財了。”
韋小寶看到劉備背對著自己站在屋子中間,手上好像還拿著東西。關羽坐在酒桌邊上閉目養神,一旁的張飛橫躺在地上打著呼嚕,眼睛瞪得大大的,著實嚇了韋小寶一跳。
劉備轉過身看著韋小寶問道:“伯智酒醒了嗎?”
關羽也微睜雙眼看向韋小寶。
韋小寶心裡好奇:“二哥和三哥兩個人真是奇怪,一個沒睡著卻閉著眼睛,一個睜著眼睛卻已經打呼嚕了。”
韋小寶說道:“醒是醒了,就是有點頭疼。”
關羽說道:“都怪二哥勸酒,才讓兄弟醉了,險些誤了兄弟大事。”
韋小寶心裡一慌:“難道我喝多了說酒話,把自己要去壽春的事情告訴他們了?這下完了,看劉備的眼神,肯定是知道我要去壽春偷玉璽。以他的性格,怎麼能讓我去偷東西呢?更何況還是玉璽!完了完了,我得想個辦法忽悠他們。”
劉備說道:“既然已經醒了,大哥有件事情要問你。”
韋小寶心裡著急:“我還沒想好辦法,你能不能先等會?”
劉備也不等韋小寶回話,舉著手裡的書信,問道:“這是不是老師寫給曹操的書信?”
韋小寶看了一眼,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原來是問這件事啊,嚇死我了。你是我乾爹的學生,肯定認識他的筆跡,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哎呦,這封信怎麼在他手上?”
韋小寶本想質問劉備是不是搜了自己的身,轉念一想自己麵前的四個人都是大英雄,怎麼能跟他韋小寶一樣乾這種齷齪事,便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劉備又問道:“信中說的事情是真的嗎?還是老師的疑兵之計?”
韋小寶說道:“信我沒看過,不知道大哥說的什麼事?”
劉備說道:“老師告訴曹操,聖上自長安遷回洛陽途中,遇到李傕郭汜追趕,為避險繞道山東,讓曹操去陳留迎駕。”
韋小寶心想:“幸好沒說是我把劉協從長安帶出來的,也沒說劉協當時就藏在乾爹家裡。”
韋小寶說道:“信上說的千真萬確,不過當時也是為了策反張邈的計謀失敗準備的另一個計劃。現在曹操已經退兵了,信就不用送了。”
劉備說道:“伯智糊塗啊!聖上流落在外,又被追兵追趕,必定是日夜擔驚受怕。這件事不僅關係到徐州安危,更是關係到漢室興衰和天下百姓。”
韋小寶心想:“那也得等我去壽春拿到玉璽再說吧。我在茶館裡聽過,劉協這會還死不了,等我回大清的時候,把他給你們留下,漢朝就不會那麼快玩完。”
關羽說道:“大哥,既然已經得知皇上在陳留,我們為何不前去迎駕?”
劉備說道:“曹操和呂布在兗州交戰,如果我們帶兵前去,恐怕要多生是非,不僅見不到聖上,還要無端折損下邳兵馬,日後曹操再來,更抵擋不住。如果我們不帶兵馬,就算能見到聖上,又如何能護駕返回洛陽?畢竟李傕郭汜的西涼兵,也不是靠我們個人就能解決的。”
張飛已經被吵醒,這會也聽了個大概,說道:“接了皇上來下邳不是一樣?到時候皇上在下邳,看那曹操還敢不敢來攻打!”
劉備說道:“三弟此言差矣。皇上即使肯屈尊前來下邳,那我跟挾天子外逃的董卓又有什麼區彆?更何況讓天子來當臣子的擋箭牌,又豈是為臣之道?”
韋小寶心想:“我帶著小皇上都跑了一圈了,那我豈不是比董卓還壞?不過董卓是為了欺負小皇上,跟鼇拜把小玄子當傀儡的想法一樣,老子可從來沒想過,這麼看來我還還不算大壞蛋。”
韋小寶說道:“咱們現在就像賭錢一樣,就算贏了頭彩,莊家也不會讓咱們把錢帶走。因為咱人少,賭局的保鏢多,咱打不過人家。所以說呢,這頭彩還是要讓莊家贏走,咱們就跟著贏點小錢就好了。”
聽到韋小寶突然說起賭錢,其餘四人都是一愣。
劉備心想:“伯智雖然把聖上比作頭彩有些不妥,不過他說的卻很有道理。從目前局勢來看,無論是位置還是兵力,曹操都是最適合送聖上回京的人選。老師應該也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才讓伯智去給曹操送信。”
劉備說道:“伯智,這件差事還是你來辦,一定要儘快將書信送到曹操手上。隻是此時兗州兵荒馬亂,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韋小寶心想:“等我出了城就往南去,那邊沒打仗,不用小心。我和張角好不容易逃出來,你再讓他回洛陽,天天被那些宮女和大官盯著,他也不願意。”
趙雲說道:“劉大哥,徐州危險已經暫時解除,我想回幽州探望家兄,剛好順路陪二弟去兗州。”
劉備說道:“有子龍陪著,我就放心多了。”
韋小寶卻在心裡叫苦:“有大哥陪著我可就不放心了。我剛說過不對他撒謊,難道真得跟著他去兗州嗎?”
關羽說道:“子龍,我與你所說之事,你考慮的如何?不如就趁著這次回去,與公孫太守說清楚,也將你兄長一同接來徐州。”
趙雲說道:“公孫瓚待我不薄,袁紹又對幽州虎視眈眈,如果此時背棄他,我於心不忍。”
劉備說道:“這件事以後再說,你們兄弟二人這就出發吧。”
張飛一把拉住韋小寶,說道:“子龍兄弟有信義在身不能回來,兄弟你可不能一去不回啊!俺可盼著再跟你大醉一場呢!”
劉備心想:“徐州正是用人之際,我也有心留下他,三弟這番話正合我心意。”
劉備說道:“送了信就快回去見你娘子,一切安頓好之後,就去小沛找你三哥喝酒,我們都等著你。”
關羽拍拍韋小寶肩膀,說道:“保重!”
韋小寶看得出來劉關張三人的情真意切,心裡卻嘀咕:“等見了曹操我就跑,送不送信你們又不知道。小沛我是不會再去了,跟你們混久了,我還真有點舍不得走了。”
趙雲和韋小寶兄弟二人連夜出了城,直奔兗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