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四十歲隻得了這麼兩個女兒,哪能不怕?
“映晚,你、你沒事兒吧?”
陳映晚沉默地搖搖頭。
對於這個爹,陳映晚的感情很複雜。
陳越曾是個紈絝子弟,家道中落還不忘賭錢。
原配是正經的書香門第,卻在生陳曉玉時難產去世。
後來陳越娶了陳映晚的母親,卻嫌棄對方家室貧寒還管束自己,沒少給臉色瞧。
陳映晚的母親嫁進陳家的時候,陳家已經虧空得差不多了,六年前心力交瘁去世後,陳越賭錢越發沒了管製。
直到傾家蕩產,把鎮上的院子賣了,這才徹底安分下來,灰溜溜地帶著兩個女兒回到鄉下柳灣村的老房子裡。
對於這樣一個不靠譜的爹,陳映晚實在沒什麼感情。
更彆說,上輩子陳越為了讓陳曉玉養孩子給的五兩銀子是偷偷塞給陳曉玉的。
而每個月拿到的銀錢,陳曉玉的也是陳映晚的兩倍。
這些都是陳曉玉在她臨死前不久、來看她時才說出來的。
陳越可謂偏心到了極點,按理說陳映晚應該恨他的。
可自從母親去世,他對自己和姐姐又確實是悉心照料。
後來陳映晚不想嫁人,村裡有人議論紛紛。
這事傳進陳越耳朵裡,他第一時間扛起鐵鍬挨家挨戶找到底是誰亂嚼舌根。
或許人性總是複雜的。
陳映晚的視線慢慢移到陳越身後的兩個奶團子。
右手邊更高一些的男孩名叫佑景,今年四歲。
他皮膚白皙,模樣可愛,頭發編成一根發辮留在腦後,圓溜溜的杏仁眼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與陳映晚對視時,看到陳映晚渾身濕漉漉,他眼中還帶著一絲擔憂關心。
而左手邊的男孩更瘦弱,明明隻有三歲半,卻讓人覺得十分陰鬱。
一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漠視一切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陳映晚身上,
陳映晚微微皺眉。
她記不太清上輩子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難道承慎和她第一次見麵,就是這般沉鬱模樣嗎?
“曉玉!你可算醒了!”
陳越如釋重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陳映晚回頭看過去,隻見陳曉玉慢慢坐了起來。
後者眨了眨眼,似乎也在慢慢找回意識。
幾瞬之後,她目光掃到兩隻奶團子,突然手腳並用地站了起來。
陳越怕她又做什麼瘋癲的舉動,連忙拉住她:
“玉姐兒,咱們好好商量,彆乾傻事。”
陳曉玉的眼睛炯炯有神,一把攥住陳越的胳膊。
“爹,咱們爺倆還說什麼客套話。”
“之前是女兒想得不周全,現在女兒想明白了,願意養一個!”
陳越一愣。
不等他反應過來,陳曉玉就躥了出去,衝到了承慎麵前。
她擠出最慈愛的表情,用自己畢生最溫柔造作的聲音,輕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承慎麵無表情。
陳越忙說道:“他叫承慎,三歲半了。”
“哎呀,那我以後叫你慎哥兒好不好?往後我就是你娘親。”
陳曉玉一邊笑一邊伸手想碰承慎的臉。
下一秒,隻聽“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