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就彆吃了!”
陳越心裡咯噔一下,再抬頭,隻見小女兒用自己從未見過的厭惡眼神死死地盯著自己。
“好話我隻說一遍。”
“往後我不想從你們口中聽到我娘,你們不配提她。”
娘親在世時伺候一大兩小儘心儘力,把陳曉玉視作親生的一樣疼。
可陳越嫌棄娘親沒有家世,陳曉玉又給娘親臉色瞧、百般刁難。
如今娘親去世,他們還敢用娘親來刺陳映晚的耳朵。
陳映晚隻恨自己沒早重生兩年,若是娘親還在世,她就是為了娘親也要好好整治兩人一番。
可惜娘親早就不在,她又剛從十六年的勞累中脫離出來,如今上天給她重頭再來的機會,她隻想好過自己的日子。
隻要這對父女倆不惹她,她隻當沒有這兩個親人。
陳越被小女兒這麼盯著,不由有些心虛,移開視線,卻又發現承慎也陰惻惻地盯著自己。
陳越後背發涼,又默默心裡嘀咕著自己越活越膽小,一個三歲半的小娃娃有什麼可怕的?
見兩人不再言語,陳映晚這才繼續說:“我今天去了趟柳山下,把那邊的老房子收拾了一下。”
“從明天起,我就住那邊了。”
陳家在柳灣村有兩處房子,一個是現在住的四間瓦房,另一個很久前的老房子坐落於柳山腳下。
山下那邊沒有大片的平坦土壤,也不容易建房,所以幾乎沒有人住在那附近。
陳家那處房屋也基本廢棄了,如果不是陳映晚提起來,陳越都快忘了那個房子。
“你去那兒乾什麼?”陳越皺了皺眉頭。
“你有爹、有家,偏偏要住那麼遠,還是一個小姑娘,傳出去不讓人家笑話?”
陳映晚挑了挑眉:“我不怕彆人笑話,往後我是死是活也和你們沒有半點關係。”
“今天我在這兒住最後一晚,明天我就收拾被褥去山下。”
陳越呆呆地望著女兒,似乎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旁的佑景抬起頭悄悄打量起陳映晚。
承慎則依舊用那雙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她,一言不發。
陳曉玉也看了陳映晚好一會兒。
此時此刻她十分懷疑陳映晚也重生了。
可倘若真這樣,陳映晚為什麼要去柳山底下那片鳥不生蛋的地?
應該跟她爭搶承慎才對啊!
隻要抓牢了承慎,日後承慎被親爹找回去了,她可就是攝政王的娘、正一品的誥命夫人啊!
陳曉玉想了半天,最後想明白一件事——就算陳映晚重生了,也對自己產生不了什麼威脅。
她喜歡那間老破屋,那就讓給她好了!
她轉了轉眼珠子,嘴唇一勾:“爹,既然映晚要走,就讓她走吧。”
“她年紀也不小了,既然死活都不用咱們管,那咱們也彆熱臉貼冷屁股、惹得一身騷。”
陳越嘴唇動了動。
他還能怎麼樣?想耍耍父親的威風也沒能耍成,女兒這麼大了,難不成還要跟女兒動手不成?
半晌,陳越低低歎了口氣,做出妥協:“行吧。”
“映晚,你要去就去吧,佑景也跟著你一起去……”
“我沒說要幫你養孩子。”
陳映晚打斷了他的話,視線輕輕掃過佑景。
佑景呆滯地眨了眨眼,後知後覺自己又一次被人嫌棄了,眼裡下意識泛起淚光,又被他使勁眨眼憋了回去。
四歲的孩子,已經懂得很多事了。
陳映晚移開視線,沒有再看。
陳越一臉為難,又看向大女兒:“曉玉,要不你養兩個……”
“我才不要他!”
陳曉玉絲毫不掩飾聲音裡的厭惡,又狠狠瞪了佑景一眼。
“一個廢物,我要他做什麼!”
陳越連忙嗬斥:“曉玉,你怎麼能這麼說孩子?他才四歲,什麼廢不廢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