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姑娘,下次辰時我依舊在此接你,還望姑娘莫要遲到。”
同兩人一起走下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
陳曉玉和對方說了幾句話,笑眯眯地同對方告彆,便牽著承慎往驢車那邊走了。
……陳曉玉怎麼會和陸家扯上聯係?
陳映晚皺眉思索片刻,大抵猜到了陳曉玉也想靠上輩子的記憶和經驗、牢牢抱住陸家這棵大樹。
陳映晚倒是可以理解,畢竟誰也不想在亂世之中丟了性命。
雖然陳曉玉有承慎這個底牌,但惠王之所以將親生骨肉不遠千裡地送到這個偏僻鄉村,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貿然把承慎送回去,不知道會引來什麼亂子。
所以陳曉玉哪怕再心急、再想用承慎邀功,也隻能乖乖等著惠王主動來找自己。
而眼下想要平安無虞地等到幾年後惠王來尋承慎,期間要經曆多起天災人禍。
陳曉玉自然也想到了屹立不倒的鎮北侯陸家。
陳映晚不打算阻攔姐姐,但她隻怕陳曉玉頭腦發熱。
倘若陳曉玉憑著上輩子的記憶自以為無所不能,而做出什麼違背常理的事情、惹惱陸家或是讓陸家警惕提防,那同為陳家女兒的陳映晚也不能幸免。
可若要她開口提醒陳曉玉,就相當於明晃晃地告訴對方,自己也是重生而來的。
陳映晚左右為難,隻能暫且擱置此事。
如今她也隻好寄希望於同父所生的陳曉玉沒有那麼蠢笨,不至於在陸家麵前破綻百出才好。
她牽著佑景朝驢車走去,剛踏上去,就聽陳曉玉嗤笑一聲,似乎嘲笑她狼狽地背扛著大包小包。
陳映晚充耳不聞,將佑景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等其他人陸續回來了,驢車開始往回趕。
都是一個村裡的,又都拎著東西,少不了互相問一句都買了什麼。
隻有陳曉玉,手裡隻拎了一條肉。
同村人好奇:“玉姐兒,你就買了條肉?”
陳曉玉似乎早就等著彆人問她,聽到這話露出驕傲神色:“我這次去鎮上可不是買東西去了。”
有人連忙說道:“我說呢,我瞧見玉姐兒從馬車上下來的,還有個男子同她說話,瞧那衣著打扮不像是一般人!”
陳曉玉勾起嘴角難掩得意:“我去了趟陸家,乾了件大事。”
“你們也夠沒見識的,今日送我出府的隻是陸府的一個小管家而已。”
陳曉玉瞥了眼驢車上的幾人,眼裡帶著居高臨下的笑意,笑話眾人沒見過世麵的模樣。
“真正的貴人,我今日才算是親眼見了,人家那一件衣服就能買你們一條命呢!”
被這麼一說,眾人瞬間沒了興致,沒再搭話。
但總有趨炎附勢的人,聽陳曉玉這般說辭,立刻湊上前笑嘻嘻地問道:“玉姐兒,什麼大事兒啊?能不能跟我說說?”
陳曉玉不屑一顧:“既說是大事,怎麼能告訴你?”
說著,她又看了眼身旁的承慎,眼裡難掩討好。
“多虧了我們家慎哥兒,人家陸老夫人一看見慎哥兒就覺喜歡,還讓我下次去一定要帶上慎哥兒呢。”
承慎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好在陳曉玉已經開始習慣了承慎的冷臉,自顧自地誇讚起承慎:“慎哥兒聰慧極了,按陸老夫人的話說那叫……出口成章!”
“無論老夫人問什麼,我們慎哥兒開口就能答上來,我們慎哥兒才三歲半呀!”
這些話固然是炫耀,但村裡人也的確很少見到神童,難免投來視線好奇地打量起承慎。
承慎不喜歡這樣的目光,他強忍住沒有發作,偷偷瞥向了對麵最遠處的陳映晚。
他之所以沒有發作,就是想讓陳映晚聽到這些——他很聰明,要比陳映晚身邊的佑景聰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