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晚心中觸動,上輩子她為了多掙些銀子給承慎看病,也沒少在外麵吃苦頭,遭人打罵嘲諷都是常事。
每次她都想狠下心來撂挑子不乾,可想到忍一忍就能多掙一筆銀子、讓承慎早些好起來,她就覺得一切值得。
眾生皆苦,她和李嬸這樣從最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更是如此。
“李嬸,我記住了。”陳映晚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李嬸留兩人在家用晚飯,陳映晚以要趕車為由婉拒了。
往後三日一休,一個月二十日都要乘車。
陳映晚帶著佑景去鋪子裡尋周逢,恰好周逢準備回家,能捎上兩人。
路上陳映晚提出要給周逢些辛苦費,往後坐他車的日子怕是少不了,總不能一直不花銀子。
周逢推脫了兩句,便也點頭了。
隻是他並不是每天都趕牛車回家,有時候要外出,有時候要留在鋪子裡。
兩人便商量好,每月結一次車錢,皆大歡喜。
另一邊,陳曉玉去老夫人院裡接承慎時,並不知道陳映晚方才來過。
直到出府前陳曉玉路過廚房,碰巧聽到新來的廚娘名字叫“陳映晚”,頓時愣在了原地。
她還抱著或許是重名的僥幸攔下了說話的下人,而對方再三肯定就是一個十六歲、還帶著兒子的姑娘。
陳曉玉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陳曉玉幾欲咬碎了牙:“她為什麼也能進陸府?”
難不成……陳映晚真的和自己一樣,也是重生回來的!?
“是我幫她的。”承慎忽然開口。
陳曉玉一頓,猛地低下頭:“你說什麼!”
承慎抬眸與她對視:“今日我在老夫人院裡見到了她,就替她說了兩句話。”
“她作為廚娘留在了陸府,佑景則和我一樣,給蕘哥兒做伴讀。”
陳曉玉張了張嘴,麵目表情猙獰幾次想要訓斥承慎,可到底沒敢真的這麼做。
她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溫柔,可卻壓抑不住怒火,聲音扭曲得十分詭異:“承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陳映晚就是個賤人,佑景更是個廢物,憑什麼能和你、和咱們站在一樣的位置上!”
她好不容易騙走了崔樺平的圖紙、又用這張圖紙敲開了陸府的大門。
上輩子崔樺平靠一係列改良圖紙掙到了一大筆銀子,她自然也能。
而且她上輩子和崔樺平成親後,慢慢接觸到一些木匠的技藝,都記在了心裡,如今她動手給陸府的大少爺改良輪椅也並不怯場。
但她留了個心眼,每次隻改造一部分,為的就是自己能一直得到陸府這棵大樹的庇護。
可陳映晚憑什麼能毫不費力地和她站在同樣的位置上?
還有那個廢物崽子蠢鈍如豬,上輩子一天學都沒上過,這輩子又憑什麼和承慎一樣有讀書的資格!
她憤恨著,忽然又聽承慎道:
“若沒有佑景做比較,我的聰明又何以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