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你信我嗎?”
虞笙愣愣地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俏麵孔,在他極具誘惑力的眼神下,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裴渡展顏笑了,如三月春風,將一整個冬天的陰霾都儘數掃去。
“如此便好。”
“你暫且住到永安侯府去,我會護著你。至於以後,我們再商量。”
因著這句“我會護著你”,虞笙感覺臉皮子燙了起來。
她慌慌張張地低下頭,支吾著應了一聲好,沒敢再看裴渡。
三輛馬車在城門口分道,虞笙看著窗外的景致越來越熟悉,心中也越來越不安。
裴渡看著她惴惴不安的模樣,心生疑竇。
尋常的女子不喜婆家是常事,但像虞笙這樣害怕到了極點的,他倒從未見過。
難不成是侯府裡的人對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裴渡忽然間想起,虞笙是新婚夜從侯府出逃的。
若是不願意嫁,婚前便可逃婚,卻偏偏等到了新婚夜。
八成是當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裴渡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一直到入府時,都不曾展現出一份笑意。
永安侯裴明頌看到許久不曾回家的兒子時,剛想展露笑顏,裴渡卻直接跪下了。
“兒子不孝,離家修行一年,讓父親憂心了。”明明說的是孝順的話,眼神裡卻沒有半分的關切。
裴明頌的臉上也掛著浮於表麵的笑:“說什麼傻話,我兒雖皈依佛門,在為父的心中,依然是最疼愛的兒子。”
裴渡順著他攙扶的動作起身,裴明頌這才發現,兒子竟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
裴渡居高臨下地看著裴明頌,眼中儘是淡漠:“父親既然疼愛兒子,為何又不經過兒子同意,擅自給兒子定親呢?”
裴明頌沒想到,兒子回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質問這門親事。
他趕忙將眼神落到蔣氏身上。
蔣氏接收到訊號,於是上前道:“子淵,你有所不知。父親母親年紀大了,時常掛念你。
子思如今要準備科考,暫時沒有精力娶妻。我們便想著替你尋一門親事,一是盼你心中能有所牽掛,早日歸家。
二也是讓新婦代替你承歡膝下,聊解父母親的思念之情。”
蔣氏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淚眼朦朧。
一旁的裴明頌趕忙鬆開裴渡,安撫般地抓住蔣氏的手,附和道:“是啊子淵,做父母的也是為了你好,你離家一載,雙親掛念的得,哪有一回家就來質問我們的道理?”
一旁的虞笙聞言替裴渡捏了把汗,原本永安侯夫婦瞞著裴渡私定親事就是不對,卻被蔣氏三言兩語以舐犢之情掩了過去。
甚至任憑誰聽到她今日這番話,都要誇她是個慈母。
虞笙心底泛起一陣涼意,這個蔣氏,還真是如前世一樣的好演技。
一旁的裴渡明明落了下風,卻絲毫不惱,不急不緩地開口。
“父親母親對兒子的惦念,兒子感懷不已。
但兒子還想問一句,成婚之前,可有告知虞姑娘,她要嫁的人,是個和尚?”
蔣氏聞言硬生生地將眼淚憋了回去。
她心虛地看了一眼虞笙,又將視線落回到裴渡身上。
裴渡搶先開了口:“看樣子應是沒有的。”
“母親,您這可屬於騙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