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消散了一些,田野的眼睛看得也更清楚了,他的心突然就像被刀子紮了一樣的疼。
本來方園的身上是完美無瑕的,而現在,她的背上橫著豎著斜著,縱橫交錯著道道傷痕和淤青。
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傑作”啊!自己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褪去褲子的過程方園像在剝自己的皮。
粗布褲子下磨著鞭傷,疼得她直抽氣。
褲子在脫到腳踝時她開始打顫,一個巨大的水泡猝不及防地撞進田野眼裡。
這是他前天晚上發脾氣摔碎暖水瓶給燙的。
田野的鼻子發酸,揉了揉鼻子,心疼的不行:
“媳”
剛擠出聲氣兒就哽住了,喉頭一股鹹味傳來,他流淚了。
往前蹭了半步,布鞋底碾著地上的暖水瓶碎屑,驚得方園猛地轉身。
他胡亂的把脫到一半的衣裳胡亂往胸前拽,後腳一下子踩進水裡,疼的她倒吸冷氣。
她踉蹌蹲了下來,膝蓋彎磕在木盆上也顧不上疼。
“不要過來!”
“要打我,請你背著點孩子,不然會吵醒她的!”
隻是她突然注意到田野的臉上掛著淚,讓她感覺有些莫名。
“你彆誤會!”田野連忙用袖子揩了一把眼睛急忙轉身出門,門口傳來一句,“水涼了,我再去打點熱水。”
夜慢慢深了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隔壁的雞叫了。
很快天空也泛起魚肚白。
方園一夜沒睡,她把小芳芳護在靠牆的那一邊,身子一直緊繃著。
她昨晚還沒有挨田野的打,她不知道這頓打什麼時候才能落下來,心裡想著這個,她一直都無法安然入睡。
而且,在她的枕頭下來,還藏著一個重要的東西——小芳芳的銀手鐲,她不知道田野會不會趁她睡著的時候把他偷走。
田野一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默默的看著兩個人。
他現在內心在做著天人交戰,上床還是不上床。
上床吧,他還有點不適應,畢竟在他的世界裡,方園已經離開幾十年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她。
而且他可能控製不住自己這具血氣方剛的身體,如果這個時候侵犯她,今天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那麼一點點好感,估計也要付諸東流了。
不上床,方園又一直在提防著自己。
他歎了口氣,儘量放舒緩自己的情緒,說道:
“媳婦,我我之前是個混蛋,我知道錯了”
“我會努力的掙錢,讓你們住進大房子,過上好日子”
說完這些,田野從椅子上站起身。
“你睡會吧!我去給你們準備早飯!”
說著田野起身,出門去了。
沒有了田野在身旁,方園終於是扛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田野從灶房提了桶,向南直奔村子口的那口老井。
來回好幾次,把灶房裡的那個水缸挑得滿滿的,這才還是生火。
沒多久,方園被一陣香味弄醒,此時天色漸漸已經亮了起來。
她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起身,屋子裡已經沒有了田野的人。
她心裡一驚,連忙回到房間,把手伸到枕頭底下。
冰涼的觸感入手,她這才放下心來,手鐲還在。
她聞著香味出門,在灶房的小煤球爐子上看到了正在冒著熱氣的青菜瘦肉粥。
一打開鍋蓋,一股鮮香的味道侵入鼻腔,讓她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一瞥眼,他看到灶台上的鍋鏟下壓著一張用木炭寫下的字:
“媳婦,我出去掙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