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逸聞言差點栽倒,強撐著臉子哼哼唧唧道:“太傅玩笑……玩笑……“
玩你大爺,好戲才剛剛開場!馮靖點點頭又問了一句,“聽說李公爺在下阿溪島端了徐敬業的偽國庫,據說裡麵的金銀珠寶堆積如山?”
李孝逸一聽眼前一黑差點咽氣。
極力穩住身形,他艱難地吭哧起來,“這個……似乎……好像……”
不待李孝逸說完,馮靖搖頭一笑飄然而去。
……
馮靖剛走不久,李孝逸的小兒子李瞻園便回來了。
剛去馮府送了十萬雪花銀,李瞻園此時正滿心不爽。
聽說馮靖借著慰問又來勒索,李瞻園頓時炸了鍋。
“爹,你惹誰不好,偏要去惹這個馮靖!裴炎乃首輔大臣權傾朝野,天後當時都差點被他扳倒,結果如何?眨眼便被馮靖踩在了腳下……”
他話未說完,李孝逸重重一個耳光便扇了過來,“混蛋,敢教訓老子!”
李孝逸最忌諱“被馮靖踩在腳下”這句,孰料這個傻屌兒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孝逸越打越生氣,耳光疾風暴雨似掄將過去。
李瞻圓捂著臉子閃轉騰挪,嘴裡不停吱哇亂叫:“爹,我知道你不愛聽‘被馮靖踩在腳下’這句,但我還沒說完呢,你讓我說完再打好不好?”
這話讓李孝逸更怒發衝冠。
此話不啻說:我知道你被馮靖踩在地上摩擦過,可那又怎樣?踩了就踩了、摩了就摩了,有甚了不起的?
“老子宰了你!”李孝逸幾乎氣瘋,怒吼一聲哆哆嗦嗦從弓架上摘下了弓箭。
李瞻園見狀魂飛魄散,嗖一下轉身就往外跑,躥得比野兔還野。
嘭——
弓弦聲起,一支箭流星似射在了李瞻園的襥帽上,帽殼如烏鴉似歘地飛起,啪一聲被釘在了廊柱上,李瞻園媽呀一聲撲倒在地。
李孝逸妻妾成群,兒子卻隻有三個。
老大老二都在邊庭任職,均為五品將軍且很快就要調回長安了,唯獨老三李瞻園是個浪蕩鬼,整日提籠架鳥尋花問柳,一點也不思上進。
隨著箭被射出,李孝逸心中的憤怒似乎也被排空,他很快便冷靜下來。
“過來!”他對兒子招了招手。
緊盯著他手裡的豹筋大弓,李瞻園戰戰兢兢,“我……我不!”
嘩啦一聲,李孝逸扔了弓箭,“過來!老子有話問你。”
李瞻園磨磨蹭蹭捱了過來,“啥話?”
“你剛才話沒說完,接著說。”
李瞻園不敢再饒舌廢話,於是直入主題道:“第一,立刻轉移那些叛軍浮財。”
“往哪轉?”
“你不是在盱眙納了幾個妾嗎……”
“你踏馬……”李孝逸揚手又要打,末了卻輕輕放手,“繼續說!”
“那幾個妾被你秘密安置在新置的何家坊莊園裡,沒人知道她們是爹爹的外室。”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無意碰到的,然後連蒙帶猜順便打聽了一下……”
“好吧,接著說!”
“第二、必須除掉馮靖,否則後患無窮。”
“怎麼除、找誰除?”
“綠林。”
“我們好歹也是皇族,怎能與綠林勾連?”
“皇族怎麼了?目下武氏當權,皇親已非昔比!”
略一沉吟,李孝逸咬咬牙,“也罷、隻能這麼乾了!不過你千萬記著,絕不可與綠林直接接觸。”
李瞻園自負一笑,“爹爹放心,這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