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丹妮絲無疑就是雄鷹領重新崛起的見證者,她的表現也證明,至少現在,雷文大人在她心中是有足夠地位的。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丹妮絲竟然會為雷文做到這種地步。
那可是600金幣呢!
他真擔心,男爵大人會經受不住那女人的誘惑。
“要是真有那麼一天……”老戈登計較著,思索著“要是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一定得替大人守好秘密。”
同為雷文的家臣,埃裡克心裡就沒有那麼多彎彎繞,他坐在廚房裡,給自己灌下一大杯啤酒,呼的一聲長出口氣“爽啊!之前冰窖裡頭冰少,還不敢跟男爵大人求冰,現在總算能在夏天喝上冰啤酒了!”
他高舉酒杯“男爵大人,萬歲!”
“是啊,男爵大人真是了不起。”一旁的波洛附和道“你還算好的,我這當廚子的才是遭罪,不光外麵太陽曬,裡頭火爐還在燒,一天下來,流出來的汗比撒的尿都多!”
“噗——”埃裡克猛地將剛灌下的一口啤酒噴了出來,哭笑不得地說道“我說波洛,我這喝酒吃飯呢,你能不能說點好的?”
“再者說,你不容易,我就容易了?你是光夏天遭罪,我這一年四季板甲不下身的,夏天像是套在烤爐裡,冬天那就活脫脫一身冰塊,現在終於好了,不用每天一回家、一脫甲就倒出一灘水來!”
波洛上下打量著他“那你今天什麼時候回家,我可要封爐子了。”
埃裡克說道“你著急你先走,回頭我幫你封火。”
“我就奇了怪了,你也是有兒有女的人,每年的薪水也都給你兒子攢著買甲,現在怎麼連家都不肯回了?”波洛問道。
“我家裡可沒有控溫法陣,熱得要死,我那婆娘最近又每天都要,我還是拖晚一點,等她睡了再回去。”埃裡克有些打怵地說道“中年夫妻親一口,噩夢能做好幾宿啊!”
波洛嗬嗬一笑,調侃道“有些事兒你不自己做,小心彆人代勞。”
又一口啤酒從埃裡克口中噴了出來。
不過最能夠感受控溫法陣便利的還是雷文。
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彆人說夏天熱,都是一直就這麼過來的,雷文說夏天熱,可是真真切切享受過現代空調的優勢的。
本來以為這輩子都沒辦法獲取同樣的體驗,但現在竟然又能夠身處其中。
在佩蒂的服侍下洗過澡,換上一身輕薄的睡衣,雷文靠在躺椅上,發出一聲發自內心的讚歎“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精靈語本來就佶屈聱牙,兩行眼皮就開始打架,房間裡又熱得像是在做桑拿,躺椅的棉布椅麵被汗水泡透,靠上去是又熱又黏,讓雷文的身心飽受摧殘。
此前,雷文通常是用五分鐘去看精靈語,然後再用十分鐘平複心情,再用十分鐘讓自己打起精神,然後再看五分鐘精靈語,如此往複循環,根本說不上效率。
現在則完全不同,涼爽的房間裡,他可以穿上輕薄的睡衣,然後窩在椅子上捧起書。
就好像上輩子抱著手機,吹著空調,躺在工位裡摸魚。
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看起來,這一次她是真準備長期留下來了。”
這個“她”當然是指的丹妮絲。
想起自己這位叔母,雷文的思緒一時間有些飄忽,他覺得自己有些抓不準這女人的心思了。
明明走了就不必再回來,可如今既然回來了,還帶了那麼多東西,甚至連價值不菲的控溫法陣都以自己的名義購置了,明擺著是要常住,卻對自己表現得那麼冷淡。
為什麼呢?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冰涼的氣息讓雷文一改此前的暴躁,問道“什麼事?”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男爵大人,丹妮絲夫人特意做了點心,讓我給您送來了。”
“進來吧。”雷文說道。
門被打開,丹妮絲的新任貼身女仆安琪走了進來,她將一個托盤放在書桌上,行禮之後就要退下。
“丹妮絲就沒有說什麼?”雷文問道。
“回稟男爵大人,夫人說,如果您問的話,那就是讓您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安琪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驚慌,顯然是怕雷文遷怒於她。
雷文揮了揮手“下去吧。”
門輕輕關上,雷文的目光落在盤子上,一隻小小的銀碗,還有一隻木匣。
銀碗裡裝著的是布丁,將小碗托在手中,一股涼意順著手心傳遞來開,顯然是事先冰鎮過的。
用勺子輕輕舀上一塊,布丁便顫巍巍地動了起來,放在口中輕輕一抿,布丁化開,牛奶的香味兒、雞蛋的香味兒還有一絲絲甜味兒彌漫開來,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還真不是波洛的手藝。”雷文笑著說道。
布丁吃完,雷文又將盒子拿在手裡,輕輕打開,便有一道金光閃耀。
那是一枚胸針,也是格裡菲斯家族的徽記。
通體金黃,入手沉重,顯然是由黃金打造;正搏擊巨龍的雄鷹振翅高飛,翅膀上的羽毛都纖毫畢現,鷹的喙部用白銀勾勒,清晰而銳利,眼眸上還點綴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藍寶石。
這是丹妮絲在告訴雷文,她承認雷文格裡菲斯家族家主的地位,維斯冬將從此徹底放棄對爵位的覬覦。
同時也表達了另一個信息——丹妮絲也是格裡菲斯家族的一員。
“嗬嗬……”把玩著手中的徽章,雷文已經明白了丹妮絲為什麼不滿,他決定親手把這誤會解開。
就在今晚。
邁著輕快的步伐,雷文來到了丹妮絲房間的門口,輕輕叩響門扉“丹妮絲,是我,開門!”
房間裡響起略顯慌亂的腳步聲,然後又停住,丹妮絲的聲音隨之響起“我說過,今天我累了,有事還是等明天吧。”
“可我偏偏就是要今天說。”雷文靠在門邊,貼近門縫低聲說道“咱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獨處了吧?”
丹妮絲此刻就站在門後,她聽到這句話,呼吸就是一滯,頓時想起了兩個月前的夜晚,那一晚屋子裡同樣隻有她和雷文,當時……
想到那時候發生的事,她的臉頰爬上一縷紅霞“我是你的叔母,我和你兩個本來就不該共處一室。”
“簡單一點不好嗎。”雷文的聲音繼續從門縫裡滲進來“我是雷文,而你是丹妮絲;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
丹妮絲緊緊咬住了嘴唇“但我卻不會看上你這種言而無信的男人!”
“你果然是在為那件事生氣。”雷文笑著說道“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那麼愚蠢的家夥嗎?”
“事情做都已經做過了,再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丹妮絲心頭又升起一絲怒氣,語氣中帶著不快“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也是一個人,也需要尊重,但你卻背叛了我的信任!”
“……好吧,這件事的確怪我沒有提前和你商量,但我也不會讓自己的金幣白白流到彆人的手中,咱們的利益總是一致的。”雷文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丹妮絲有些心軟,語氣卻還是不肯放鬆“彆浪費口舌了,‘男爵大人’,我不是那種你隨便哄幾句就會爬上你的床的女人,我不吃這一套。”
“好吧,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但現在隻能這樣了……”門外,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隨後,一張羊皮紙就順著門縫塞了進來。
丹妮絲接過羊皮紙,借著昏暗的燈光一看,心頭的怨氣頓時消失不見,嘴角勾起了一抹歡喜的笑容,又馬上收斂了下去“哼,不過是一張閃金鎮商鋪的地契而已,有什麼稀罕的!”
門外寂靜的隻有風聲。
“雷文?你還在嗎,雷文?”丹妮絲皺眉問道。
她剛剛並沒有聽到雷文離開的腳步聲,或許是自己看地契看得太入迷,沒有發現?
又過去了幾分鐘,門外依舊毫無響動,丹妮絲又問道“雷文?”
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丹妮絲打開門鎖,將房門拉開,然後一道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正是雷文,他嘴角掛著計謀得逞的笑容“終於舍得開門了?”
“你……!”丹妮絲先是驚訝,隨後嘴角勾起一絲無奈“你這個樣子,哪裡像個男爵?”
“那,尊敬的丹妮絲女士。”雷文以手撫胸“不知道我雷文,能否有幸入內一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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