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啊,還真是把天賦全都用在了數字上,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老戈登歎了口氣:“你以為男爵大人是什麼人,那些你刻板印象中除了出身高貴之外一無是處的廢物?還是隻要能摳出點金幣,哪怕死再多人也不在乎的吝嗇鬼?”
“真要是那樣,他怎麼會把你留下來,還給你每年五個金幣的薪酬?”
菲奧娜眉頭漸漸舒展,似乎接受了老戈登的解釋,但還沒有完全放下這件事。
老戈登見狀,繼續解釋說道:“上一次男爵大人誇獎你,是因為你表現出了他想要的機敏,遇到問題敢於提出解決方法,而不是讚同這辦法本身。”
“不然的話,以男爵大人的聰慧,難道你想到的解決方法他想不到?隻是他不屑於去這麼做而已!”
菲奧娜口中忽然吐出兩個字:“虛偽!”
“你這孩子,怎麼聽不懂人說話呢?”老戈登的火氣騰一下就升了起來:“這不是虛偽,這是智慧!”
“再者說,你隻會說彆人的不是,你自己就不虛偽?”
“我?”菲奧娜看著老戈登:“爺爺,我怎麼會虛偽呢?”
“那一天你是怎麼和雷文男爵說的?”老戈登的聲音越來越嚴肅:“你說雄鷹鎮的建設,首先就是學校,這可以提供大批量優秀的人才。”
“但是你策劃的這個提案,能夠使雄鷹鎮富裕起來嗎?一群餓著肚子的農奴,你指望他們去學校學習?還是指望他們將雄鷹鎮建設好?”
“這……我……”菲奧娜被問得愣住了,眼眶又開始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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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下一次再做策劃的時候,多過過腦子!”看她還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老戈登說道:“從今天開始,不用你幫我處理賬目了,你唯一的任務,就是去想,自己犯了什麼錯、為什麼會犯錯!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再回來幫我!”
聽到這些話,菲奧娜頓時有些慌張,她站起身來語帶哀求:“爺爺,我……”
這一次老戈登硬下了心腸:“就這麼說定了。”
菲奧娜低下頭去,有氣無力地低聲說道:“我明白了……”
接下來的幾天,大批戰爭物資分包堆疊在雄鷹堡的院落中,讓每一個人都意識到,一場戰事迫在眉睫。
雄鷹堡的運轉也越發趨近於軍事化,每個人都像是戰爭機器上的齒輪一樣忙碌起來。
這也讓整個雄鷹堡都籠罩在一層緊張、有序又壓抑的氣氛之中。
就在出發前第四天的中午,雷文剛剛完成了一次冥想,正要叫佩蒂把午餐送來,忽然聽到一陣嘈雜的響動。
他心頭微微有些惱怒,這還沒有出發,怎麼就亂起來了?
起身下床,雷文正要去看看怎麼回事,佩蒂已經敲響了房門。
打開門和佩蒂對了個臉,後者微微有些驚訝,趕緊行禮:“男爵大人!”
“出什麼事了?”雷文問道。
“……是西蒙回來了,有些仆從不認識他,所以產生了一點混亂。”佩蒂解釋說道:“但是問題已經解決了!”
“不認識?”雷文愣了一下:“西蒙走後,咱們好像沒有招募新的仆人啊?”
“算了,不管這些,西蒙人呢,快讓他過來見我!”
佩蒂遲疑了一下:“西蒙先生現在不便行動……”
這句話說得模糊,但雷文也理解了背後的含義,幾百公裡的路程走上這麼久,一定是遇到了許多麻煩:“那就帶我去看他!”
但是當雷文看到西蒙的時候,還是被他的慘狀嚇了一跳。
雷文現在知道為什麼仆人們認不出來了,就連他乍一看到也無法將這個人和西蒙聯係起來。
此時,西蒙躺在醫療室的床上,他原本是個頗為英俊的帥小夥兒,但此刻卻完全瘦脫了相。
一頭金發乾枯雜亂,混雜著灰土塵埃,本來白淨的麵孔肮臟不堪,帶著幾處凍傷的裂痕,好像乾涸的土地一樣,臉頰上的肉都瘦得凹陷了下去,露出來的手上生滿了凍瘡。
他身上的皮甲也變得破爛不堪,箭孔、抓傷不下六七處,血漬幾乎將它泡透。
旁邊一張床上還躺著另一位斥候,他名叫巴瑞,出身於閃金鎮。
“其他人呢?”雷文問道。
“……回來的,就隻有他們兩個,男爵大人。”佩蒂說道。
“那,他們帶著什麼東西沒有?”
“沒有……”
“……我知道了。”雷文的眼角抽了抽,吩咐道:“找幾個女仆過來照顧他們,立即請拉克絲神官過來幫他們診治一下。”
“伏拉夫!立即把埃裡克他們都叫過來,就說西蒙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