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軍要是敢出城野戰,那反而更好。五千餘人的滿編軍團打你三千雜牌軍,非把塔尼佬腦漿打出來不可。
另一支軍團則可以從圍城戰中被解放出來,繼續攻擊塔尼利亞群島的其他主島。
這個方案大家心知肚明,好是好,可是問題在於……誰留下?誰走?
誰會願意留下來圍城?誰知道城裡的塔尼佬手上有多少糧食?理查四世可是圍了兩年都沒能攻進圭土城。如果運氣差一點,恐怕戰爭結束的時候,留在這裡的軍團還在和城裡的塔尼佬大眼瞪小眼。
士兵們可能會很樂意,可在座的軍官們一個也不樂意。
沒有戰爭,軍官想要晉升就隻能靠熬資曆。而塞納斯聯盟的軍製導致軍官們不僅要熬資曆,還要等空缺。
能坐在軍議帳的軍官除非家境殷實或是嶽父家境殷實,否則都是“乞討少尉、貧困中尉、擠錢上尉、終於少校”一路熬過來的。
好不容易撈到打仗的機會,哪個軍官會願意在這裡徒耗光陰?誰不想再進一步?
在這座小而硬的塔城之外,維內塔軍隊指揮係統的問題便凸顯了出來。
如果從合理性的角度來說,當然應該是由預備役軍團在此圍困,而精銳的常備軍團離開赤硫島繼續攻城掠地。
然而問題就在於塞爾維亞蒂是少將,雷頓也是少將。況且即便是前者軍銜能壓過後者一頭,也無法指揮後者。
維內塔共和國的軍隊體製決定了軍團之間各自獨立,因為各軍團直屬於軍事委員會,軍團長隻對十三人議會負責。哪怕是一個少尉被安在了聖馬可軍團軍團長的位置上,他也可以不甩安托尼奧的命令。
這個結構避免了軍隊內部抱團坐大,確保了政府指揮軍隊,而不是軍隊綁架政府,讓維內塔政府避免了走上聯省共和國的歧路。
況且如果是本土作戰,軍團各自獨立由十三人議會指揮並沒有什麼問題。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兩支軍團和海藍城之間可是隔著一座大海,想和十三人議會通信,得派船先遠渡重洋返回海藍,再遠渡重洋返回赤硫島。
即便是順風順水,一來一回少說也要三周。如果運氣差一點總是遇到逆風,那一個月以後才能得到海藍城的消息也並非不可能。萬一運氣差到不能再差,派出去的通信船都沉了,那恐怕兩支軍團在這裡傻等回信,海藍方麵還對赤硫島的情況一無所知。
況且一切順利也需要浪費三周時間才能得到十三人議會的消息,那還不如乾脆強攻,攻城如果順利說不定一周時間就能拿下塔城。
軍帳中的高級軍官們對眼下的現狀都一清二楚,然而是走是攻、誰走誰留這些問題不是他們能插得上話的。
決策隻能是由兩位軍團長進行,其他人都沒資格參與——當然,理論上還有一個人有資格,那就是海藍城派來的另一位十三人議會成員。
這位乘坐補給艦隊來到赤硫島的將官,原本是應安托尼奧少將和納雷肖海軍中將的要求而來,作為複仇艦隊臨時軍事委員會的第三名委員。
然而好巧不巧,來的又是一位海軍中將……海軍的人軍銜再高,在陸軍軍務上也沒有發言權呀。
之前安托尼奧提議成立聯合指揮部就是為了避免陸海軍之間出現這種內耗,可誰曾想到第三軍團和海軍之間合作順暢,可卻是陸軍內部先出現問題了。
所以最後還是得兩位軍團長達成共識,校官們都在等著兩名少將的最終決定。
雷頓少將顯然不會願意留下來困守,坐了多年冷板凳,好不容易重新掌兵,可定是要大乾一場,怎麼可能在小小的赤硫島上蹉跎。
而安托尼奧即便同意留下來圍困塔城,大維內塔軍團的軍官們也不會服氣。
溫特斯通過卡爾曼的走私渠道聯係上的是大維內塔軍團,換句話說攻克赤硫港的功勞原本應該屬於第三軍團。
然而為了確保勝利,安托尼奧決定第三軍團繼續佯攻北海岸吸引敵人主力,而把攻擊赤硫港的任務交給了剛剛抵達的聖馬可軍團。
換句話說,這份功勞是安托尼奧送給聖馬可軍團的。大維內塔的軍官們心裡滿是怨氣,全靠安托尼奧的威望才壓得住。“相忍為國、委曲求全”這些話在做夢都想著立功晉升的軍官們聽來真的很沒有說服力。
況且他們已經忍了一次了,憑什麼聖馬可軍團不能忍一次?大維內塔的軍官團私下裡堅決認為:於情於理都應該是由“預備役的”留下,寧可去爬城牆也絕不負責圍困塔城。
“要不然抽簽呢?或者是一家留一半……”就在某位校官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安托尼奧直接宣布散會。
當日中午,安托尼奧、雷頓、以及納雷肖,還有剛從海藍趕來的康普頓海軍中將,四位陸軍和海軍最高指揮官進行了一次閉門會議。
沒有允許書記員進入營帳,所以沒人知道四人進行了怎麼樣的談話。
當日下午,安德烈興衝衝地闖進了溫特斯的帳篷,把正在午睡的溫特斯大力搖醒。
起床氣一向嚴重的溫特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罵臟話的衝動:“乾嘛?”
“來活啦!”安德烈興奮地大叫:“處長讓我們倆跟著工兵軍官去負責修路!終於不用再搞文書了!抄!抄!抄!我這幾天都快寫到不認識字母了……”
“啊!?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