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夏乖乖地應一聲,“有硯深哥哥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快進屋吧,時間長了,姐姐該不高興了。”
顧硯深把她送上車:“不急,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和我說一聲。”
“放心,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因為是被奶奶強製留下來的,所以進屋後,顧硯深的臉色很不好。她們住二樓,和奶奶的房間臨近,林疏擔心要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吵到奶奶,所以自他進屋後,便一直避著他。
洗漱完,她也沒和他商量,抱著被子徑直朝沙發走,路過顧硯深時,聽到他嗤笑了一聲。
林疏對他這種態度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一般隻要他不是太過分,她都能忍。可這次,顧硯深擺明了不想輕易放過她,竟然還從臥室追到了沙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笑道:“你裝什麼?”
林疏皺眉,推他的胳膊:“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放開我。”
顧硯深以為她是故意的,被氣得咬牙:“林疏,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現在這樣,明明耍儘心機得到的東西,卻偏偏還要裝出一副棄之敝履的樣子,”他逼近,挑起她的下巴,“怎麼,和我玩兒欲情故縱嗎?”
林疏是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可手腕又實在被捏得痛,她用力掙紮:“顧硯深,你到底發什麼瘋?”
“我發什麼瘋?你真的不知道嗎?”顧硯深一把將她甩在了旁邊的沙發上,怒目而視,“好,那我就一條條清楚地告訴你!”
“你究竟是怎麼哄騙奶奶對你言聽計從,這事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你最不該的,就是把如意算盤打到我的頭上。”
林疏邊揉手腕,邊回瞪著他:“我到底打什麼算盤了,你說清楚。”
顧硯深冷哼:“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關於你進顧氏集團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和我一清二楚。我就想問,怎麼到了奶奶那裡,就成了方便我們培養感情了?”
林疏一愣,她沒想到是因為這事,剛才顧奶奶確實也和她說了這些,她嫌麻煩就沒和她解釋,沒想到轉頭就造成了誤解。
她不說話,顧硯深還以為是被他說中了,挑起一側眉峰,咄咄逼人:“怎麼,被我說中了?沒話說了?”
這一點,林疏確實有愧,也就沒再爭辯,任由他說了兩句。
可顧硯深明顯沒有打算罷休的意思:“說這些也就罷了,你怎麼還敢癡想妄想和奶奶提孩子的事?真是做夢!”
他的語氣太過尖銳和諷刺,即便林疏從沒想過這件事,這個時候也被他激怒了。她不應該遭受這種侮辱,她以後的孩子更不應該:“我沒有!我從來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是嗎?”顧硯深鄙夷地看著她,“可要不是你和奶奶提過,她怎麼會想到這件事情?又怎麼會提出今天把我們留在這裡的決定?”
“林疏,你該知道,我的心在夏夏那裡,即便你用儘手段能留住一時,也留不住一世!”
“還有,我不得不警告你,你以後少欺負她,也彆打壓她。你愛出風頭,愛耍手段,是你的事,但就是不能牽扯到夏夏!像今天這種情況,以後再遇到,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聽到這,林疏徹底忍不住了,今天在宴席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明明就是林夏先挑事,想讓她出醜,為何到了他嘴裡,所有的一切就都變了?
“顧硯深!你眼瞎嗎?!”林疏終於吼了出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出風頭,耍手段了?還是說你談戀愛談得已經失了智,連基本的辨彆能力都沒有了?”
“林疏!”顧硯深比她聲音還大,“注意你的分寸!”
“分寸?你還知道分寸?”林疏雖然坐在沙發上,身高上沒有優勢,可眼底的堅韌卻從不退縮,“作為一個結了婚的人,你又什麼時候注意過分寸了?和彆的女人出雙入對,甚至帶到家裡,還在奶奶的生日宴上眉來眼去,顧硯深,要論分寸,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誰知,聽到她這些話之後,顧硯深卻不怒反笑:“你終於承認了?”
“承認什麼?”
“承認你嫉妒夏夏,在意我和夏夏在一起,所以才會處處刁難她!”
“顧硯深!”
“你叫再大聲也掩蓋不了你心機深重,善於偽裝的本質!”
兩廂對峙,林疏沒有再開口,到此刻,她才終於明白,不相信你的人,即便你把千千萬萬個證據和道理擺在他眼前,他也是不會相信的,隻會選擇自己願意相信的。
林疏突然泄了氣:“隨便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你什麼意思……”
顧硯深原本還想說幾句,突然手機響,看到來電顯示,他立馬接了起來,神色從剛才的盛怒轉為溫和,語氣也變了:“夏夏……”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林疏隻覺得恍惚,愛與不愛真的太明顯了,上一秒還在對她怒吼,下一秒就能做到立馬溫柔……
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會被愛恨嗔癡困住。
心中突然一陣鈍痛,月色朦朧,照在窗簾的一角,恍恍惚惚的,她閉了眼。突然感覺到臉上一陣涼意,伸手一抹,才發現不知何時眼角已經全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