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鬆玉聽完以後,摸著她的腦袋說:“書海無邊,尋常人家的孩子都是八歲後入學堂的,操之過急隻會適得其反。”
讀書的事情,彆人不明白,他自然是清楚的,沈溫淺雖然嘴上伶俐了一些,但是說話卻是有理有據。
想到那日他親眼看見嶽丈那般對待自己的一雙兒女,裴鬆玉莫名地感覺到不齒。
“榮珠,你姐姐再怎麼是商戶之女,那也是你的嫡姐,古往今來,姊妹親和,所以即便她性子囂張一些,你也不應該編謊話給母親聽,讓母親刁難她。”
他最討厭後宅女子勾心鬥角,婆媳之間不應該總是像仇人一樣。
沈榮珠沒想到他會幫其他女人說自己,頓時紅了眼眶:“玉郎,你是在怪我嗎?可我不是故意的啊,我隻是看見弟弟被罰,一時心急這才說錯話。”
沈榮珠本就長了一張清純的臉,哭起來更是讓人心疼。
可這一次,他沒有拂去她的眼淚,而是鬆開了她的手,眼眸沉下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沈榮珠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男人的安慰,她一抬頭就看見裴鬆玉眼眸複雜地看著自己。
“玉郎…你怎麼不說話了?”
裴鬆玉坐正後,拉了拉衣擺,沉聲說:“榮珠,你父親他平日裡對你姐姐他們很冷漠嗎?”
聽見這話,她愣住了,她的夫君為何要去在意彆人的女人如何呢?
“玉郎,你怎麼好好地問起姐姐了,你莫非…”
“回答我,是也不是?”
沈榮珠察覺到男人臉色不對勁,也不敢說謊:“是,隻是因為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是因為父親心上人不是宋氏,是宋氏占了母親的位置,所以父親才討厭他們姐弟倆的。”
“占了嶽母的位置?”裴鬆玉眼底黑得更深,聲音聽不出情緒:“榮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娶的不是自己的心上人,也不應該這般做法。”
“你更不應該叫你姐姐的母親為宋氏,無論如何,嶽母都是繼室,你應該敬她和敬嶽母一樣。”
沈榮珠臉色蒼白:“可…可父親從來不讓我們認她做母親,就是叫宋氏的啊。”
她一臉無辜看著男人,裴鬆玉有些不清楚她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懂。
“世人道商為賤,可若是成了一家人,你就不應該同嶽父一樣那般對待你的姐姐,你應當敬著她。”
裴鬆玉雖然討厭商,那是因為讀書人都有讀書人的傲氣,階層有階層的差異。
可一家人卻不能這樣,就算二弟再紈絝。他也不會因此而厭惡二弟,頂多對他的一些浪蕩行為而不滿。
“榮珠,你好好想想今日你欺騙母親,讓母親出口指責弟妹的事情,還有讓你抄的《內訓》記得抄,免得祖父問起來,又責罰你了。”
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沈榮珠滿眼淚花地上前拉他的手,被他拂開:“我最近都會經常讀書,你若無事多去孝敬母親,祖母他們。”
他當初就是看重榮珠溫婉的性子,所以才覺得她正是他想娶的賢妻。
如今如明珠耀眼的女人在他心裡默莫名地暗了一道光,似乎沒那麼美好了。
白桃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尋找放印子錢的人,隻是事情比較嚴重,她不敢擅作主張,便想著回來稟告主子。
剛進門就聽到一陣劈裡啪啦的響聲,緊接著一堆茶杯被扔到地上砸了個粉碎。
“白桃,你說我讓行哥兒早些入學做錯了嗎?父親就是討厭宋氏搶了母親的位置啊,夫君為何要向著她?我才是他的白月光,他的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