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隻是看他釣魚,與他賭上不上鉤,誰料他一晚上一條魚都沒釣上來。”
蘇先生浮在空中,不以為然,嘴角的笑意卻是完全壓不住。
“隻是這樣?”
白姑娘擰緊眉頭,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倒是陳戟恍然大悟。
這是釣叟之間詭異的勝負欲作祟。
可想著老觀主罵出來的話,陳戟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於是試探著開口。
“蘇先生你當時是不是說過什麼話?”
“嗯,我確實吟過一句詩。”
“什麼詩?”
“夜靜水寒魚不食,滿船空載月明歸。”
蘇先生悠悠開口。
陳戟嘴角一抽。
難怪老觀主用上騙字。
在彆人釣魚時用這種立言術,這哪裡是騙,簡直是喪儘天良。
老觀主還能給銀子,算得上養氣功夫絕佳了。
要是換了彆的釣魚佬,大概就是儒道之爭不死不休了。
“咳咳,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等我釣魚的時候,他不是也用術法冰凍了整個河麵麼!”
“大家彼此彼此,他又何故罵我?”
陳戟歎氣。
“如此手段倒是不相上下,可那百兩銀子?”
“我等他冰快開時又念了一句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恰好有一尾大魚掛在鉤上。”
“不是說三日隻能用一次?”
陳戟好奇問道。
“那時剛變成鬼不久,魂魄尚強壯,又想著不能落了麵子,便強撐著又用了一次。”
真是該死的勝負欲。
陳戟搖搖頭,頗有些無奈,卻也了解到當年那段往事。
愈發覺得一鬼一道有些意思。
隨後拿出挑選的寶劍送給蘇先生。
“好劍!”
蘇先生看到劍脫口而出,眼神也有幾分淩厲。
陳戟這時候才問道。
“蘇先生要劍做什麼用?”
“君子持劍,自然是要練劍。”
蘇先生緩緩道。
“活著的時候沒有練成劍,死後有時間,自然可以試試。”
“鬼也可練劍?”
“尋常方法或許不行,有一種方法可以。”
“如何?”
“還要嘗試,試過可行再說,事以密成,泄露恐失敗。”
“也好。”
蘇先生已經如此說了,陳戟不好再問,和白姑娘一起離開,返回她住的地方。
“白姑娘,那天的事情,是我唐突了。”
一人一狐走著,陳戟忽然開口。
“何事?”
“問你閨名。”
陳戟緩緩道。
白姑娘腳下趔趄,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陳戟這真摯的眼神,著實讓她生不了氣,索性隻當沒有聽到,問起陳戟下山的收獲。
陳戟便撿著重要的和白姑娘說了一遍。
如下山捉鬼、見到燕赤霞、請判官……
“陰司確實神奇,狐倒是也和陰司有一點香火之情,若是陸判來此,我可為你問鬆鼠修行之事。”
“嗯?”
陳戟愣了下。
從沒聽過狐還有這層關係。
白姑娘笑道。
“難道你不知泰山娘娘為何中元節遊曆天下?”
“還真不知。”
白姑娘朝著天上拱拱手。
“泰山娘娘靈應,本是東嶽大帝,泰山府君的女兒,上領天下狐事,下統攝嶽府神兵,照察人間善惡,所以狐在其中也聽調遣。”
“有這層關係,天然與陰司親近一些。”
陳戟目瞪口呆,卻沒想過狐妖還能有如此深厚的背景。
難怪狐是妖修中的上中水準。
若有如此背景,確實應當有這個地位。
“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