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聲音從安無聲背後傳來。
安無聲正要轉身,一隻手掌已如同從懸崖上墜落的巨大鐵塊,帶著讓人難以想象如何在這短促的時間中,爆發出來的巨大風聲拍在了他的頭頂。
嘭!
安無聲渾身劇顫,身上的衣服猛然炸裂,隻剩下了幾根破布條,數不清的血色細線從他皮膚各處浮現出來,如同成千上萬條小蛇集聚在一起,卻還是在上方巨大的壓力轟擊之下,有那麼一瞬間像是要被打出安無聲的皮膚之外。
但那些血紅色的細線終究沒有真的被打出體外,而是像鑄成了一具人形的堅固保護殼,讓安無聲像一根足夠硬的樁子,被拍入了地下。
此時,他們兩個所站的這個地方是兩座池子的中間,看起來就像是用泥土在一座大池子的中線上築造起來的屏障,屏障的厚度隻有四尺左右,安無聲整個人的體積被超乎想象的速度“釘”下去之後,整個屏障當場出現了巨大的形變。
像是一個長方體的麵條被錘了一拳,整個“泥土屏障”有大半碎裂、崩塌。
兩個池子就這麼被打通。
那個裝著多彩液體的池子周邊的玄妙圖案被毀的一塌糊塗。
濃稠無比的白霧,像是炸藥被引燃一樣,在圖案被毀的一刹那,千倍萬倍的膨脹擴散。
大霧茫茫,卷起狂風。
方雲漢看這霧氣詭異,懷疑其中有毒,卻沒有預料到這種變化,以真氣護體,也在一瞬間被衝的飄出去十餘米。
落地之後,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霧還在洶湧的擴散,方雲漢能看到一條條一縷縷的霧氣在護體真氣之外飛速的流動。
四野茫茫,已經辨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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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憑著記憶中的感覺,縱身回到了剛才把安無聲打入地下的地方。
那些彩色的液體在流向另一個池子的過程中就飛速的蒸發,化作更多的霧氣,眨眼間蒸發殆儘。
這裡隻剩下另一個池子中的幾具乾屍,安無聲的身影消失不見。
方雲漢凝眉傾聽,想要從大霧風聲之中聽出人體移動的聲音,卻一無所得。
這茫茫大霧,連他的眼力也可以阻礙,大概隻能看清十米以內的東西,他緩緩走動,來到剛才那隻怪物被擊落的地方,這裡隻剩下一個人形大坑。
而人形大坑不遠處那十幾具屍體,都已經變得皮包骨頭,乾癟如柴。
“僵屍?做夢?”
方雲漢轉身跳上了寨子入口處的門樓,踏在那座木樓的頂端,輕身飛縱向上,約莫離地將近三十米的時候,眼前霧氣一清,豁然開朗。
他借助滯空的這一點時間掃視各方,發現這大霧居然已經快要把整個魚尾島都籠罩進去了,但是大霧流瀉擴張的速度已經大大減緩。
落地之後,方雲漢又重複試了兩次,基本可以確定,這片霧氣在籠罩整個魚尾島之後就會停止擴張,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散,但是高度也保持在三十米左右,像是一個半球形的大罩子。
“能做出炮轟大擂台賽的事情,應該不至於被這麼一下就嚇破了膽吧。還想拿我們喂僵屍的話,這白霧就是你的主場……三十米高……”
方雲漢喃喃自語,手掌摸著這一座用來站崗放哨的木樓,目光轉向了寨子裡除了木樓之外最高的那座廳堂,若有所思。
正值盛夏,營寨之外茂盛的叢林枝葉,在白霧之中顯得嬌翠欲滴,隻是無風,無蟲聲,也無葉聲。
仿佛天地寂寂霧中,隻剩一人。
………………
“怎麼突然起了大霧?”
魚尾島的邊緣,周立生和魯春堂剛遊過來,就陷入了莫名的大霧之中。
陽光被霧氣遮蓋,這座島嶼立刻變得陰冷起來,魯春堂控製著呼吸,小小的吸了一點霧氣,以他在賀連大草原上用各種毒物鍛煉過的體質,沒有察覺出任何有毒的跡象。
“就是普通的霧,但是海邊的霧來的這麼快嗎?”
他很快為自己的戒備感到好笑。
賀連大草原上的祭司,是全天下公認得用毒行家,可就是他們也沒聽說過有能夠在這種龐大的霧氣中下毒的手法。這種事,怎麼也不可能是人為的。
另一邊的周立生也是同樣的想法。兩人原本相距不遠,卻在白霧之中不辨方向,幾乎背對著走動起來。
魯春堂所去那個方向的叢林之中,有如同蟒蛇遊動的細微聲音在荒草間傳出,但隻不過傳遞出一兩尺的範圍,就像被白霧吸收了一樣,再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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