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屍又笑了,他的額頭有青色的血管凸顯出來,微微跳動著,好像有被塵埃掩蓋了一百五十年的黃金,正在大腦中被血液衝刷顯現出來,觀察腳下無用,他乾脆抬眼。
他眼皮子掀起來的一刻,剛好是被剛才的擒拿弄得停止了旋轉的灰藍色布袋摔落下來的一刻。
灰藍色的布袋又收束成了一根長繩般的形狀,而吳廣真的雙手恰好如同長繩兩端的鐐銬,形成了一副完整的鎖拿刑具,把周屍的雙手小臂套了進去。
周屍的雙手小臂被約束,並不硬扛,反而順勢往內一收,兩隻手掌尖端一起夾住了吳廣真一根手指。
“嗯?你拿不住我!”吳廣真手臂迅速向後一收,從肩部到指尖,整個的扭動起來。
他的手指此時就好像被兩麵銅牆鐵壁死死的夾著,這一下的扭動,簡直是要把骨頭扭斷,甚至把整個手指從手掌上撕扯下來。
可是他以指帶肩,在扭動的一瞬間,手指的指節,手腕的關節,手肘,肩頭,全部脫臼,那些沒辦法分成更多節段的骨頭也軟的像是老鼠的耳朵一樣,簡直把整條手臂變成一匹布,分攤了所有的傷害,從周屍掌間抽了出來。
嗖!
吳廣真跟周屍的距離本來已經不及兩尺,這一退,又退出十步不止。
布袋還捆在周屍的小臂上,他兩隻手掌向小腹的位置一翻,布袋一鬆,從他小臂上脫落。
灰藍色的布袋浸潤了地麵的露水和碎草的枝葉,顯得顏色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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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屍沒有追擊,兩隻手掌抬起來,以食指點著自己的左右太陽穴,微微搖晃著自己的腦袋。
有更多寶貴的、熟悉的東西,在外部的壓力之下,加快了揭開那層迷霧的速度。
“不健全的海皇就有這樣的實力嗎?”
吳廣真發出滋味莫名的感慨,鼻翼一縮,已看出了對方的狀態,一種麵對著強者的虔誠令他神情肅穆,宛若身處於千年古刹,八百座神佛塑像的注視之下。
“周屍!”
周屍晃頭的動作停止,注視著十步之外的男人。
吳廣真左臂抖動了一下,然後左邊的肩頭也塌了下去,手臂的長度好像增長了三寸不止,原本合適的衣袖袖囗現在都快要接近手肘的位置。
他兩隻手的所有關節已經全部脫臼,卻沒有一絲痛苦,隻靠著身體的輕微晃動甩起了那兩條手臂。
雙手高舉,猶如即將向著佛祖叩拜的赤誠僧侶。
“周屍。”他莊嚴的重複著這個名字,剛染了一人鮮血的叢林,帶上了幾近於寺廟碑林的氣氛,“接下來,是我花了三十年時間,完成的作品。”
百米以外的霧氣還沒有變薄多少,距離安無聲死亡到現在,還不足八十次呼吸的時間。
吳廣真在剛剛降落了不足八十個呼吸的陽光之中,如此正告初見的對手。
“未來的我尚未可知,但過去的人生幾乎已可濃縮在這一擊之中。”
“請,品鑒。”
佛經一樣得低頌聲遠遠的傳出,然後,高舉著的兩條手臂“嗚吱”扭轉。
湯彩雲捏著劍柄的手指一緊。
不遠處那個男人,從肩膀到手掌的位置,從下而上,左臂左轉,右臂右轉,全都在一瞬間流暢自然驚悚恐怖的轉過了七個三百六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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