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雪梅道:“難道還有比天魔琴更強的神兵利器嗎?”
這句話本是有深深不忿之意,但是小姑娘自覺寄人籬下,不願再有爭吵,敗壞自己的形象,故意讓自己語氣死板。
她年紀小,嗓音婉轉如鶯語,這一下語氣平淡之後,聽在彆人耳朵裡,更像是小孩子在撒嬌詢問,卻是絕不會被激起怒氣了。
上官海棠聽了她這一句,又看方雲漢也很有興趣的模樣,就仔細講來,道:“若說真有什麼神兵利器,能引起八大門派的注意,甚至勾起江湖中各方勢力貪心,讓他們不顧危險,不自量力的投入爭奪之中,那就隻有三樣刀劍。”
“第一,是神劍淩霜。”
上官海棠刷的一聲抖開了扇子,在胸前輕搖,語氣也逐漸營造出一種悠長、神秘的氣氛,道,“這淩霜神劍,據說是當年鑄劍城舉一城之力,曆經一甲子的時間,三代人嘔心瀝血,才得功成。”
“百年前一位俠士,得淩霜劍在手,為江湖中撥亂反正,所向披靡,更傳聞此神劍有起死回生之能,百年前的武林各派名宿,都煞有介事的留下記錄,仿佛親眼目睹。”
“不過,百年前那位淩霜劍主一生都沒有找到讓他滿意的傳人,臨終之時,就打造天意劍塚,將淩霜劍帶入了自己的墓葬。”
“從此,神劍絕跡於江湖。”
方雲漢說道:“如果這是真的。連他把自己的劍帶入墓葬的事情,彆人都能知道,難道一百年來,還找不到他墓穴何在?”
“嗬。”上官海棠笑了一聲,“方兄,我現在開始有些相信,你真是從小在深山潛修至今了。”
方雲漢道:“嗯?”
“天意劍塚就在鏡映湖底,江湖上人儘皆知。”上官海棠說道,“我所說的這些東西,都是當年那位淩霜劍主自己傳出去的消息。他大概也認為神劍不該就此蒙塵,卻也不能所授非人,所以才留下這些傳說。”
上官海棠歎息道,“鏡映湖水深,水底下又潛流洶湧,當年那位淩霜劍主,據說是因兼得六百年來機關卜算第一的天機門傳承,才能在湖底建造劍塚。”
“但是天機門絕藝也在他手中斷代,百年以來不知多少人湧向鏡映湖,也許都快把湖底搜遍了,卻從來沒有人能找到劍塚入口。”
“可能真的隻有天意垂青之人,才能以匪夷所思的方式獲取神劍吧!”
黃雪梅聽完了上官海棠的話,出神呢喃道:“鏡映湖底,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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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海棠聽見小姑娘的呢喃,心中暗歎,道:“其實起死回生之說,驚世駭俗,多半是以訛傳訛。那些武林名宿所在的時代,有天池怪俠橫壓當世,淩霜劍主縱橫一時,天怒劍也在那個年代曇花一現,實在太多傳奇。”
“依我看來,那些名宿共同的記錄,可能也是為了讓那個時代更多幾分神秘色彩,與有榮焉。”
“天池怪俠。”方雲漢聽到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上官,你們護龍山莊有沒有一個叫成是非的人?”
上官海棠搖著扇子的手出現一個停頓,臉上多了幾分警惕的神色,看了方雲漢好一會兒,緩緩說道:“確實有這個人,他也是我們護龍山莊黃字第一號密探。”
“已經有了。”
方雲漢長歎一聲,自言自語,“看來這裡已經少了一個我想見的人。”
上官海棠正要問個清楚,黃雪梅插話道:“你剛才說有三樣刀劍,除了淩霜劍,其他兩個是什麼?”
上官海棠被她打岔,順口答道:“第二個就是天怒劍,百年前曇花一現,被一個大魔頭掌握,據說那個魔頭後來被天怒劍反噬身亡,此劍就不知所蹤。”
黃雪梅追問道:“那第三個呢?”
“第三樣。”提到第三樣刀劍的時候,上官海棠神色肅然,道,“第三樣是最特殊的。”
她的呼吸變得重了一些,柔和而深長地吸了口氣,“淩霜劍和天怒劍畢竟都隻是傳說。而第三樣,卻是百年以來一直存在於那裡。”
“所有人都知道,那絕世寶刀就在帝王穀中。”
“所有人都知道,帝王穀的路該怎麼走。”
“但是這麼多年以來,帝王穀蕭氏一族,每一代都有絕世高手,他們持刀在手,就絕沒有人能奪走他們的刀。”
聽得出來,上官海棠對第三樣兵器推崇備至,因為那不僅是一件兵器,更是一個家族,一方屹立不倒的武林奇秀。
“義父曾經說過,中原八大門派固然高明,少林武當更是泰山北鬥,但如果帝王穀主蕭王孫不是那樣淡泊名利的賢人隱士,而是有意一統江湖的話,八大門派也未必就擋的住他。”
“鐵膽神侯的評價居然這麼高?”剛才還有些意興蕭索的方雲漢也被勾起了興趣,道,“那麼,那把刀到底是什麼?”
“那是蕭氏一族曆代族長,帝王穀中代代穀主方可執掌的……割鹿刀。”
上官海棠話語之中帶著幾分自己都未必察覺到的敬畏,道,“那是唯一一個就在當世的傳說。”
三個傳說講完,客棧中一時寧靜,隻有掌櫃的撥動算盤的聲音響著。
突然……
咻!
一抹寒光從上官海棠臉上閃過。
她好像還沉浸在自己所講述的傳奇氛圍之中,但她手裡的扇子,就像一隻有著自己的意識的白鴿,霍然展翅飛出,從黃雪梅麵前掃過。
啪!
折扇合攏,扇骨的縫隙之間,夾著幾根閃爍寒光的透骨釘。
客棧外,街道對麵的屋簷下,黑衣掠過。
上官海棠道了一聲“小心”,聲猶未散,她的身影已經如同一道落花舞影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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