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殺聲紛亂,血水四濺的戰場上,城門前。
一把比普通成年男子整個人還要高的大斧頭,咻的一閃,就朝著從高空中墜下的虛淡黑影劈斬過去。
這一把精鋼大斧,重達數十斤,而重心又在接近斧子尖端的位置。
銀袍戰將羅在心手握斧柄,前手虎口距離斧頭尖端足有六尺之遙,本來是一個最為費力的握法。
然而他在改變斧頭劈斬方向的時候,隻是斧麵一翻,整個斧頭就像是突兀的變成了飄在水麵上的一塊輕薄木板,入水又出水。
以更快、更猛烈、更輕鬆的速度,在即將觸碰到城門的那個位置,去而複返。
他算準了那個黑衣老人墜落的勢頭,這一招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劈,卻是封死了這個墜落黑影所有的活路。
除非這個黑衣老人,能在這種全速向下墜落的情況下,完全違反常識的突然懸停半空甚至逆而上升,否則的話,怎樣都無法避開他這一斧。
這個“除非”的可能性,剛在羅在心的腦子裡一閃而過,他就驟然間覺得身上一沉,眼神一震。
那仰麵向上的臉孔,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個激烈變化的表情。
這個表情,跟之前永汲城的駐軍統領,看到羅在心於咫尺之間一晃頭躲開了槍擊時,那個表情,幾乎有九成的相似。
因為,那勢如神箭落九天,快到了模糊的黑衣身影,在即將來到銀色戰斧的攻擊範圍之時,既然真的猛然、猝然、轟然的……一停。
他雙臂一張,袍袖驟然鼓開,就像是一把收束如劍的黑色大傘忽然張開。
剛才那瘋狂向下墜落的慣性勢能,被燕子衝向著地麵狂暴湧出的致密真氣,強行扼住。
燕子衝這個急促無比的停頓,使得他身體下方的“氣”與風,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壓力,隔空壓在了羅在心身上。
以旁觀者的視角看過去,可以看到,就在這個黑色身影突然停住的瞬間,他身體下方的一大片範圍裡,無形的空氣都被壓的向外膨脹、排開。
而身處在這片區域中心處的銀袍戰將,向上揮過去的斧子還沒有劈到最高的那一點,他整個人就已經像是一根樁子一樣,被嘭的一下,壓入了地下。
嘭!!!
膨脹的空氣排開,地上的血水殘屍四散拋飛,周圍十幾米範圍內的所有雜物,無論是沉重的人體還是細小的石子,全都被衝散開,卷起了一大片煙塵。
這是無色真氣,澎湃到幾乎肉眼可見,可以隔空震殺三隻大象、四頭犀牛的霸道一擊。
幾個月之前,燕子衝等人,從玄武天道那邊選了與各自風格相近的內功秘籍之後,就在四處狩獵的過程中,不分晝夜的苦練。
他們的體魄之強盛,甚至無法完全以劉青山提到的所謂“鑄身換血”境界來衡量。
換血這個特征,在大齊最近數百年來,不過是代表大拳師的修為,而度過了百日大擂台的王者,每一個都是在所謂的凡俗肉身極限“換血”境界之上,又硬生生向前跨出了一小步的存在。
他們的意誌更是早早的打磨到了萬萬人中無一的程度。
就算是《天下第一》世界的八大門派的立派神功,給這樣的一群人練起來也是全無瓶頸。
更關鍵的是,主世界的這些變異生物數量漸多,大型變異生物的變異程度加深,對人體的進補效果也越來越好。
燕子衝他們這群人的消化能力遠超過普通人,在練功過程中,從不擔心虛不受補這種情況,一路狩獵一路吃,幾乎每天都要有三四十斤變異生物的血肉下肚。
如果是換到其他世界的話,燕子衝他們最近這幾個月裡的飲食,幾乎是相當於把少林大還丹一類的東西當飯吃。
就算吃的多了,功力深了,效果會越來越弱,耐不住這些東西實在量大呀!
毫不誇口的說,如若把現在的燕子衝這些人放到當初日月神教、陸小鳳、鐵膽神侯那樣的江湖之中去品評,隻怕個個都有百年以上的渾厚深絕之功力。
這就是世界大環境的差異。
但是,有關百獸異變的事情,是波及整個世間的變化,東大陸的這些人突飛猛進,直上青雲,敢於渡海而來的這一波人,又豈會沒有自己的倚仗?
銀袍戰將剛被打入地下的那一刻,在大量的煙塵剛被卷起來的時候,那個被他身體壓出來的洞穴裡,就傳出一聲蛇皮大鼓似的響聲。
一聲悶悶的震響之後,地麵上的那個洞穴入口,砰的向外延伸出數條方向不同的深刻裂紋。
燕子衝降落在地,神態冷沉,眉毛如同鐵筆勾畫,看著那個方向,兩隻眼睛眯著。
第(1/3)頁
第(2/3)頁
剛才那一刻,他隔空真氣的一擊,傳回來的感覺有些奇怪,不過除了手感上的奇怪之外,更令他在意的,是一種遊移不定的危險感。
這種危機預警,有時候甚至會讓燕子衝產生,近似於被天敵注視的驚悚感覺,但有時候又衰弱到完全無法對自身產生威脅。
危機的源頭,好像是眼前的這個人,又好像是彌漫在四周,無處不在的某種東西。
在手背上的寒毛時而聳起,時而平順下去的變化中,燕子衝甚至會隱隱約約的覺得,那種東西在自己體內也有,隻是含量要遠比對方身上的少,所以才會有這種壓製感。
“壓製我,你憑的是什麼呢?”
燕子衝注視著地麵的眼睛裡,耀起了一團銀色的光芒。
那個小小的洞穴崩裂擴大,銀色的戰斧揮舞如輪,銀袍破地而出。
羅在心幾乎將周圍這些板結沉重的地麵,視如輕薄無礙的水麵一樣,一往無前的衝殺出來。
他渾身上下都透發著不太明顯的異樣光芒,斧頭像風車一樣,左右上下飛旋輪砍過去的時候,又激起了地麵大量的塵土。
燕子衝則隻以一雙肉掌應對,他雙手捏成了爪子,要比真正鋼鐵打造的爪子還銳利、霸道的多,硬碰硬的去招架對方的斧頭。
雖然會避開斧刃,但是砸在斧頭其他部位的時候,那股勁力直透過去,令羅在心的雙臂,都漸漸感到酸麻微顫,飛舞如輪的斧頭,速度也不禁隨之降低。
“喝!”
又是以斧子劈出去的時候,羅在心看著燕子衝冷然回手一爪抓扣,眼神對上的一刻,銀袍之下熱血沸騰的胸膛,也不由得有一點不冷不熱、如梗在喉的感覺滋生。
‘這人怎麼全然不受神賜之心影響的樣子?’
羅在心腦中不免狐疑。
他自從得到神賜之心以來,麵對的敵手,如果不是同樣也得到神賜之心的金原公國高手,那多多少少都會受到神賜之心的壓製,表現為心態不穩,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