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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金原公國的數萬水師,在渡海而來的時候,是分布於石人伐龍艦及十幾艘木質大艦上。
他們在攻城的過程中幾番激烈戰鬥,在撤退過程中被方雲漢追上,損失慘重,折損了近一半的兵力。
這樣一來,各艘大艦之上守衛人員的數量,也減少了許多。
饒是如此,當他們看清那個追上來的人,仍然掀起了一波浩大而嘈雜的聲音。
自從祭拜紅蓮神像之後,金原公國的士兵,半年多的時間以來,大多都變得更加好戰,可是好戰不代表沒有恐懼感。
之前方雲漢的那一戰,萬軍之中來去自如,連青草碎葉都能斬斷鐵甲,奪取性命的恐怖場景,至今還不足半天的時間,仍有讓他們膽寒的深刻記憶。
“快!快開炮!”
位於整支船隊東南側的三艘三艘大船,紛紛開火。
炮轟如雷,砸在海上,掀起層層波浪,卻沒有一個能阻礙那小船破浪而行,飛速靠近的軌跡。
在跟最後一艘船相隔僅有數十米的時候,方雲漢右掌抬起,青色布料的寬袖,翻卷如旗,一掌揮出。
一股灰暗狂風,忽然從小船周遭彙聚,奔湧而去。
大風吹至,最後一艘船上站在邊緣的眾多士兵,紛紛被吹的站立不穩,化作滾地葫蘆,更有幾十個人被擠的落水。
粗如人腰,高達十幾米的硬蓬風帆,本來是側對著自然的風向,但是這個時候,方雲漢一手掀起的狂風,卻不在自然的風向變化之中,直直的轟在風帆之上。
嘎!!!
風帆張滿,桅杆蹦出一條條裂縫,整艘船體都劇烈的晃動起來。
船上眾多士兵,呼喊的聲音如同暴雨驚雷之下的鴉群。
總長七十米有餘,高下分為五層的樓船,竟然被這一掌撼動,在劇烈搖晃的同時,加速移位,撞向前方的一艘樓船。
“入海,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一葉扁舟破浪,船底在一個又一個浪頭之間飛縱過去的時候,甚至好像跟水麵,都不一定有任何的接觸。
一片片浪花在方雲漢身邊飛舞著,又被甩在身後。
他注視著那支船隊,眼中透著鐵一樣的冷光。
武俠人物模板在身,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主世界,隻有給覬覦大齊的人留下足夠慘痛的傷勢,才能更有力的保證一段時間內的安穩。
這一支水師,必是彼方精銳,最好能夠徹底覆滅在此,叫對麵大傷元氣,時時戒懼。
當然,若叫他親手殺下去,畢竟是數萬條性命,再怎麼罪大惡極,也是同類,或許殺著殺著,就會有些不忍。
此時倒是剛好借著無邊瀚海作殺場,讓無情之水來下審判,一舉顛覆,省得拖久了心煩。
嘭!!
最後一艘船撞上了倒數第二艘船,發生劇烈碰撞的部位,破損嚴重,大量海水灌入船艙,兩艘船都出現下沉、翻倒的跡象。
此時,一襲青袍如同羽翼展開,扁舟飛天,舟上的人,又是一掌推出。
“就讓西海,成為你們最後的歸宿吧。”
遍布於海天虛空之間的天地之氣律動,無形的波瀾彙聚而至,部分同化為玄天掌力,落在那些人眼中,就是又一陣灰暗狂風,鋪天蓋地吹去。
桅杆折斷,風帆傾倒,兩艘破船又撞上更多的船隻。
頃刻之間,已經有五艘大船破損進水,挨在一處。
船上的士兵奔走如兔,爬向更高的地方,有的直接跳下水,朝著其他還算完好的船隻泅渡過去。
而在此時,位於整個船隊的西南側,與其他戰船相隔距離足有三百多米,顯得有些脫節的一艘戰艦之上。
範夫引頸眺望,視線從那些破船亂象之間越過,鎖定了方雲漢的位置。
他臉色蒼白,眼下發青,此時握著火把的五指,也捏得泛青,青筋凸起,從手背連到五指之間,火把往下一劃,火焰撩過了一撮細線。
那一撮細線的儘頭,是滿滿一倉足以瞬間把這艘戰艦炸的粉碎的火藥。
之前雖然有一座城池中的火槍營庫存被殘餘部眾運走,但是,那是因為當時永汲城外,剛好有一個燕子衝,又幫他們多拖延了一段時間。
五座城池被攻陷,其他四座城池的人,都沒有來得及處理這方麵的事情。
那一部分火藥器械,就被西大陸的這些士兵運走,在範夫的指揮之下,特地全部藏在了這艘船上。
“彼岸調轉”的天賦神通,可以說是保命的神技,但是本身其實沒有太大的攻擊性,唯有動用智慧,借助外物,才能布下殺局。
這一艘火藥戰船,就是範夫為方雲漢準備的驚喜。
但是當初隱約看見過方雲漢全速的時候,範夫心知,要保證對方不能在火藥爆炸之前逃出這艘船的範圍,務必要把這個調換方位的時間,與火藥爆炸的時間,控製到極微小的階段內。
他默數著,等待著,一直等到那些引線,隻剩下最後半寸不到的長度,看著火光好像已經開始向內沒入的時候。
“海浪吹花歸無期,願此寄身向彼岸。”
兩句詞以最快的速度一氣吐出,位於火藥包圍之中的身影,一晃,已經換作了另一個人的容顏。
隨即,火光迸發。
另一艘船上,田懷夢眼看著那艘船上的火光竄起,瞬間膨脹千百倍,幾乎將整艘船都囊括在其中,便振聲一喝。
“成了!”
他振奮的聲音,被火藥爆炸的聲音徹底掩蓋過去。
熱浪洶湧四散,在碧藍的海麵上掀起火色的波紋。
煙硝的氣味隨之彌漫開來,膨脹的火焰光團,轉變成烏黑的濃煙,冉冉上升,覆蓋周遭百餘米的範圍。
自海麵向上竄起,仿佛須臾之間,就在天空中多添了一團黑色的雲。
另一邊,範夫的身影出現在飛速前進的小船上,因為慣性,身子往後一仰,連忙趁勢坐倒,抓住船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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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看了那團火光一眼,隨即就將眼神轉向整個團隊的北側,搜尋著什麼。
之前的戰況,範夫已經聽高擇言講過,敵人是一個高擇言在完整狀態下,都無法斬破防禦的怪物。
這一船火藥的威力雖然令人震駭,但是要以為靠這個,就能把對方炸死的話,還是不太現實。
設下爆炸的局麵,最好的預期是能讓對方重傷,再不然,也要讓對方在緊急狀態下消耗大半力量,使其不敢孤身在追。
除此之外,還有第二步的準備。
範夫早就在正西、正南、正北,都安排了幾艘小船,船上的眾士兵,距離船隊主體,皆有八裡以上的間隔。
這幾個方向上的士兵,都會成為他的坐標,幫助範夫本人進行高速的挪移,然後他自己,就可以再跟敵人進行多次調換,一次次把敵人換到遠處,進一步的加重那個怪物的損耗。
遠處那場爆炸的聲音達到高峰之後,漸漸弱了下來。
範夫坐著的小船,砸在海麵上,他還沒從遠方茫茫海水間,找到自己安排的那些人的確切方位。
就驟然覺得雙腿一麻。
接著這種麻痹的感覺,迅速向範夫全身蔓延,隻在經過胸口的時候略受阻礙,隨即就繞了過去。
遠處爆炸掀起的大浪,較近的地方五艘大船沉沒的動靜,交疊成層層波濤湧動。
小船高低起伏。
範夫僵硬的低頭看去。
田懷夢這個時候,也終於把興奮的視線從爆炸中移開,轉向範夫那邊。
他剛尋著了小船所在,就看見坐在船上的範夫像是仰天大吼了一聲,身周忽然迸開了數道血色。
血水成霧,如劍破體,將人的軀殼斬得千瘡百孔,甚至也穿透顱腦,從天靈蓋上斬破發髻,斷發飛散間,噴出一蓬血霧。
自然,也在這艘小船上留下多處孔洞裂痕。
血水從額頭蜿蜒流下,範夫的眼睛死死盯著爆炸的方向。
‘原來我有布局,他也有……殺著!’
小船分崩離析,範夫的身影跌入波濤之間。
望了這一幕的田懷夢,始料未及,連忙雙臂一振,身上孔洞噴氣,就要飛身去查看範夫的情況。
隻是他雙腳剛一離開甲板,他所在的這艘戰船底部,就傳出一聲破裂的巨響。
金衣身影伴隨著這個聲音,穿過船艙,刺透甲板。
下方木屑爆開,方雲漢人如幻影,似鶴衝天,還要比擁有飛行技能的田懷夢更快一步,一手擒住了田懷夢的脖子,抖散了他全身勁力。
兩人同時落回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