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安橋縣,偏東南三十二裡之外,昨天晚上本來又尋得一具冰棺,結果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
公孫儀人接到了這個情報的時候,身邊正有一些天恩武館的精銳弟子在候著。
就有人主動請纓,說道:“那少館主,我帶上幾個師弟去一趟看看。”
“不用了,能有這樣憑空消失的手段,而又沒有跟那些士兵主動發生衝突,出手的人必定不會還選擇留在原地,你們去了也找不到。”
公孫儀人放下情報,目光瞥向身後的營地,說道,“你們的任務,還是跟這裡的守軍一起設防,看好這一批沒有融化的冰棺。不久之後,燕、吳、湯、高幾位前輩的門人弟子,也會過來幫忙。”
這個營地,本來是幾年前給火槍兵們更新裝備的時候,讓他們外出操練,於深山之間開辟出來的一個訓練場。
考慮到這些上古遺民的危險性,不方便直接存放在人口密集的城市內部,所以,才選中了這麼一個場地。
最近幾天,此營地抓緊改造了一下,目前已經有七十一具冰棺,被收入其中。
營地的中心區域是一座大棚,羅列著那些冰棺,而周圍則是一片範圍不小的空地。
有八座木樓,將此空地環繞起來,架設火槍。
木樓之外,又有一層層更嚴密的防衛。
公孫儀人把這幫弟子交接給了此處守將,讓他們去做好配合之後,就離開這座營地,走了大約有十裡地,去到彙玉城外,另一個新修的營寨。
雖然這個寨子裡麵駐守的士兵不比上一個寨子裡的少,但是,從表麵的氛圍上來看,這裡要寫得更加鬆弛一些,也沒有那麼多設在明外的新型火槍。
這其中的區彆就在於,前一個寨子裡麵存放的是棺材,而在這個寨子裡麵,住的卻是活人。
所以不但守衛士兵的氣氛、態度有所不同,外鬆內緊,而且還有許多工匠在忙碌,他們要把這裡的各處房間,都修整的更加舒適、自在一些。
提給這些匠人的要求之中,還有劉青山的一些意見,請他們雜揉上古時代的一些擺件風格。
看見公孫儀人到來,劉青山又叮囑了那個匠人幾句,就轉向這邊,手上還帶了一本冊子。
“這邊的二十九個人,我已經把他們的姓名、出身門派,全部都記錄下來了,雖然未必是十成真實的消息,但是個人的修行境界是很難瞞過去的,至少在這個上麵,貧道可以佐證。”
公孫儀人接過來,粗略的翻了一下。
一共才二十九個人,有八個術法第一境的,一個術法第二境,十七個位於武學上的第二境,剩下三個,便是第三大境的。
“關於他們的來曆,道長都已經跟他們說清楚了?”
劉青山點頭:“滄海桑田,算是跟他們提過了。”
公孫儀人又問道:“他們也都能接受?”
劉青山搖頭:“絕大多數都是半信半疑,不過貧道已經承諾了,再過幾天會帶他們去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一整個時代的烙印,是與上古時代差距最大的地方,也是最有力的證據。”
“嗬!其實他們這麼好說話,還是因為都跟方會長見過一麵了。一個疑似第四大境的強者,足以叫他們暫且按下所有的小心思,聽從安排。”
老道士說著,手上的拂塵輕輕掃動,又有些遲疑的說道,“對了。不知,你們準備怎麼處理那些還沒有破封的人?”
公孫儀人卷著手裡的那本冊子,朝老道士背後那座暫且安置著上古遺民的大廳,看了一眼,不急不緩的說道:“冰棺運回來之後,我們隻是將他們統一護住,我以為,這已經是一種很明顯的態度了。”
“現在這裡的事情,很大程度上還是取決於你們的傾向,公孫姑娘你們的為人,老道是很放心的。”
劉青山微歎道,“貧道是擔心,朝廷裡麵,會不會有人想要趁他們還沒解封的時候,不分青紅皂白,不論正邪的對這些冰棺中的人不利。”
“這樣的話,難免會叫像老道我們這樣的人,感同身受,隻怕就是本來沒有太多想法的上古正道,知道這種消息之後,也會生出一些想法來。”
公孫儀人笑了笑,聲音清脆悅耳,卻很有穿透力,道:“道長,你要明白,無論之後我們還在不在這裡,方雲漢的態度,都是朝廷必須要著重考慮的一件事情。”
“況且,龍相國是個明智的人,他也絕不會平白無故的,把原本有可能成為朋友的人,推向敵對。”
上古遺民的總體力量,絕對不可小覷,甚至很有可能,在高層戰力方麵,是碾壓如今的大齊的,隻不過他們還沒有全部解封,或者說沒有全部恢複。
要是為了消滅一小撮已經在自身掌控之中的人物,就引起了那些還在掌控之外的、潛藏中立者的敵視,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實際上,以劉青山對大齊的了解,他不至於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一番問答,還是要給大廳裡那些開著通語術的上古遺民,再安撫一遍。
兩人又聊了幾句之後,公孫儀人便環顧這座營寨,道:“方雲漢不在?”
“他隻是今早過來,跟那些人都見了一麵,就又離開了。”
劉青山回答道,“依老道看,他恐怕是要,把當日在那海嘯波及範圍內的一段海岸線,再搜上好幾遍才會甘心。”
公孫儀人微微點頭,喃喃自語:“以他的那種感應力量,如果真有強者泄露出自身氣機,恐怕就是相隔數十裡,也會捉到一點蹤跡,未必就是徒勞無功。”
隻是不知,如若真有那樣的強者,到底會是當日星鬥教老者那樣的態度,還是會乾脆像七殺教主那樣,一脫困就惹出莫大的麻煩來。
當然了,還有那麼一點比較小的可能性。
第(1/3)頁
第(2/3)頁
在這些脫困的強者之中,會有那麼一個特彆好說話的正道人物……
“啊嚏!”
西海郡腹心地帶,霖城裡,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忽然打了個噴嚏。
西海郡占地頗廣,霖城雖然也在西海郡的範圍內,但是,要從這座城池去海邊,足有八十裡的路程。
幾天前的那一場海嘯,完全沒有影響到霖城的狀態,甚至就連永汲、彙玉等五座城池被攻陷的時候,傳到這裡來,也隻成了一些風言風語,茶餘飯後的談資。
或有人因此有些憂心,卻也不至於真影響了自己一天的生活狀態。
比如說那些茶樓、食肆、酒館都開的好好的,連青樓的生意,也是一如既往的紅火,白天同樣有人客,往往今兒晴天白日的時候進去,不到第二天上午,日上三竿了,是出不來的。
不過,就算同是青樓,彼此之間也有格調上的差距,對應的客人群體也大有不同。
這個看起來隻有六七歲的小娃娃,現在就坐在霖城之中,在某方麵名聲最響的紅鸞館裡。
紅鸞館內,環境清幽,珠簾垂落,屏風隔間。
一進了正門,坐在大堂,就能看見院裡開的正好的一株株花卉。
沒有絕大多數青樓裡麵那些喧嚷的氛圍,也沒有煙視媚行,熱情的讓人招架不住的風塵女子。
二樓的那些房間裡麵,隱約有絲竹之聲傳出,卻也並非淫詞豔曲,時而婉轉低長,時而鏗鏘有力,無一不是當世名家的曲座。
在樓上樓下負責招待的,確實都是女子,往往都是窄袖的裝束,衣領攏的緊實,雖然曲線玲瓏,凹凸有致,卻沒有太多暴露的地方,露的最多的,或許隻是雪白的脖頸與淡妝的精致五官。
她們淡妝迎客,送上美酒果品,無論客人做什麼樣的要求,都以溫和客氣的簡短語句來回應。
到了晚間的時候,這裡是所有青樓之中收入最多的,可是在白天,從表麵上看,怎麼也沒辦法把這紅鸞樓跟青樓聯係到一起。
“這飯館的環境還挺不錯呀,做的菜也好吃。”
那個跟小娃娃同坐在一張桌上,正大口吃飯的光頭青年,就完全沒有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勁的。
他認為,以一個飯館而言,這裡的各項品質,都要超過他從前去過的九成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