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或許還有與他們同一高度的,或許還有戰力能夠稍勝他們的,但是,已絕沒有人能夠在武道的境界上,對他們這七個人抱以俯瞰的視角。
就算是菩提達摩重生,釋迦牟尼在世,關聖帝君複活,倉頡老祖再臨,在武道修行上,對他們這七人,也要平等視之。
最多就是先走了半步,晚走了半步的區彆。
方雲漢已經用他在徐州城的戰績,證明了他同屬這個層次,那麼他無論會在戰鬥中有什麼樣的進步,使出多麼新穎的破招方法,都不值得奇怪。
想出了破法又如何?
就算是三歲的孩童都知道,隻要我用劍擋住對方的劍,就不會被砍死,但是這世間,不死的劍客又有幾個?
能用三界歸元神功的特性,難住方雲漢一時,換來這個機會,雄霸就已經心滿意足,他更覺得這個時機,綽綽有餘。
嗡!
無色的球形在雄霸掌前膨脹開來,撞在方雲漢心口。
無色氣摧枯拉朽的將方雲漢的胸膛打出一個窟窿,使得構成他血肉之軀的大量物質自毀,窟窿的邊緣更急速擴大,向上延伸。
方雲漢右手之中有一朵蓮花,這個時候距離雄霸的心口,也隻有不到半尺,但卻像是僵了一樣,沒能遞出去。
雄霸眼中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勝者神采。
在戰鬥中,這個開創天下會的一代霸主,已經察覺到方雲漢不在乎肉身上的傷害,但是,在他以肉身運轉功法之時,終究還是要遵循一些基本的道理。
比如說,他體內一種極其灼熱、能給雄霸在冥冥之中帶來死亡威脅感的力量,就是存在於心脈之中。
而且存在於心脈中的這股熱能,可以算是方雲漢的功法核心之一,毀掉這個核心,他當下運轉的其他任何招數,都要因之受到影響。
雄霸的三界歸元,無色之氣,就會趁著這個影響,把剛剛得到的一瞬勝機,擴大成必勝的機會,摧毀方雲漢的頭顱。
順帶靠著人體大腦與精神的緊密聯係,將之當作無色氣傳導的橋梁,把方雲漢的精神意誌也絞殺大半。
殺其身而損其魂,如此一來,縱然還有一些殘餘的威脅,也再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頂峰強者了。
人心裡的念頭起伏,比電光還要迅捷。
雄霸腦子裡這些想法一閃而過,全力催發的無色氣,才蔓延到方雲漢脖子的位置。
忽然!
方雲漢左手一抓,竟將自己的頭顱從脖子上抓了起來,在無色氣蔓延來之前,自己切斷了脖頸。
無色之氣,順著他的脖頸向上衝擊,打入空處。
而他抓在左手的頭顱,則從左側一轉臉,瞪了雄霸一眼。
這個場景實在是過分的詭譎。
一個無頭的殘缺身子站在那裡,右手掌上托著一朵塵埃蓮花,左手向側麵平伸,拎著自己的頭顱,然後,那頭顱的眼眶裡麵,便射出兩道紫色的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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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霸此刻將無色之氣全力催發殺敵,護體真氣不免弱了一籌,紫光照眼,悶哼一聲,兩眼便被刺瞎。
方雲漢左手將頭顱往天上一扔,斷頭飛在半空,殘缺的身子化作血色氣流彙聚而去。
生死翻盤的時機稍縱即逝。
方雲漢不等自己的身體完全重生,剛把上半身長出來,腰際以下還是一團血色煙雲,卻已經向著雄霸撲殺過去。
兩人在瞬息之間,掌指刺擊碰撞數十合。
雄霸額頭,被方雲漢一指點中。
血色煙雲托舉著上半身,颯然遠去。
雄霸臉上僵硬了一下,緊閉著的眼眶裡麵留下兩行血淚,頭頂則噗噗噗,生出一叢蓮花。
昏黃的蓮花迎風一擺。
雄霸的瞎眼睜開,眼中暗紅,怒化一道心音。
‘老夫還有生機!!!’
他翻手向天一劈掌,一股無色氣溢出。
隨即身軀化灰,漸漸隨風飄散。
無色之氣,須臾穿空,在雲層之中盤旋,一種極致空無的氣息,從中傳出。
隱隱約約的,雲端之上浮現出一種異常的景象,仿佛另一個世界,於此接壤。
在那個世界之中,無窮的迷霧飄來蕩去,忽然浮現出天下第一樓的景象。
那是昨天的天下第一樓。
樓中的雄霸,正對著自己的三個徒兒發問。
“懷空,你覺得,為什麼這個方雲漢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老夫?”
這句話剛說出來,身處異端界域之中的雄霸,霍然若有所覺,眼神竟往那無色氣所在的方位轉來。
無色氣衝擊而去,旁邊卻飛來一道靈台氣箭,刺入其中。
無色之中,驟生昏黃。
那樓中的雄霸眼神一掃而過,已經具備了顏色的元氣,反而不具備能夠被他看見的特質了。
雲層中盤旋的這道元氣漸漸散開,四無秘術招引而來的異端界域,也逐漸隱去。
雲層之上的天下第一樓景象。消失在時光的迷霧中。
方雲漢的身體徹底複原,落地的頃刻,已經勾連四周木質碎屑,為自己撚出一身棕白色的衣袍披上。
他往雲端看了一眼,眼角餘光裡映出點點燈火。
天下會的門人,終於集體趕到附近。
“師父?!”
宛如碩大蜘蛛的天劫戰車衝在最前。
戰車中的少年悲吼一聲,八條鋼鐵節肢閃電般收攏上去,化作邊緣如同刀片的車輪,天劫戰車在半空之中轟然衝刺而來。
戰車所造成的真空軌跡延伸的方向,方雲漢轉過目光,一指頭彈在戰車前端撞角上。
轟隆!
懷空從戰車裡麵翻出來,砸到方雲漢左邊的地麵,翻滾出去近百米。
天劫戰車則在慣性和一指之力的對拚下被壓扁,破破爛爛的砸向右側,轟入泥土之中。
方雲漢一絲目光也沒有分給那個昏死過去的少年,袍袖一振,便迎向天下會的眾多門人。
片刻之後,方雲漢踏上天下第一樓,身後的人躺著、跪著,從山下蔓延到山頂。
“天下會當下共有六百二十一處分舵,是吧?”
渾身脫力,似在一棵樹旁的秦霜,正咽著口中的血腥味,便聽到了這樣的話。
此刻群山之間,沒人有力氣能回應他的言語。
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需要彆人來回答。
在這晨曦將至的時候,雷雲卻漸漸彙聚到天山上空,帶來暴雨的前兆。
“十天之內,讓這六百二十一名分舵舵主,皆來拜我。”
“降者,生。”
“不降者,往生!”
烏雲中,紫電轟鳴,暴雨傾盆。
方雲漢的意誌,伴隨著雨聲和雷聲,傳出天山。
天下會,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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