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方相合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看起來隻不過是占滿了這座首尾六百裡的大峽穀,實際上深不可測,遠非表麵所見的可以揣摩。”
“我們要想深入其中,將祖師迎出,絕不能存有任何取巧、斡旋的想法,隻有先以最集中的力量突破這種平衡,才能夠獲得切入其中的契機。”
高擇言一片麻木的臉上,此刻忍不住麵露憂色,道:“你打破平衡,萬一引發了這幾種力量的衝突爆炸,那怎麼辦?”
在最平靜的狀態下,都能夠占據六百裡大峽穀,萬一徹底爆發的話,金原公國首當其衝,隻怕到了他們這一代才剛剛完成的霸業,當場就要分崩離析,更不知要死傷多少子民。
風吹休不以為意,搖了搖手,道:“放心,放心,無知無覺的力量在被破開平衡之後,才會產生崩潰與失控,而這些力量之中蘊含的靈性,在原有的平衡被破開的一瞬間,隻會立刻趁機收攏,試圖營造更穩固的構架。”
“一者想要維持封印,一者想要破封,可沒有那個心思漫無目的的向外散發,白白浪費。”
灰藍長發披拂之下,七殺教主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掃過樓船之上站著的那些人,意境深邃,仿佛更透過眼前的景物,看到更深遠的東西。
不過,當他的目光與方雲漢對上,便不覺之間,微微一頓。
“嗬嗬,還真的是一直在進步啊,不過是區區一百天的時間,又有了這樣明顯的成長。”
樓船之上,眾人也注意到他的視線。
謝非吾說道:“那個大峽穀,應該就是紅蓮夢境在現實中所對應的位置,他們看起來,好像是要用最暴力的手段,直接轟擊進入?”
公孫儀人有些不適的說道:“要不要提前阻止?”
那座大峽穀,色若昏暗,又隱隱約約的透著暗紅色彩,如被薄膜覆蓋,內部的一切都不可探知。
她得到了符離複述出來的那些記錄之後,自身對於表象元氣的那種感應,已經能夠收放自如。
但是同時,她越來越能夠從這個世界上,感受到另一種博大而低沉,難以言喻的東西。
而越是靠近這裡,公孫儀人心中就不斷的湧現莫名的厭棄。
方雲漢已經了解到她這段時間的變化,轉眼看來,問道:“是察覺到什麼我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公孫儀人捏了捏刀柄,五指甩開,道:“說不上。”
“那就不阻止。”
方雲漢如此說道。
一來,對方準備已久,他們未必阻止得了,反而有可能因為這個想要提前阻止的行動方針,而落入對方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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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無論紅蓮夢境裡麵,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真相,他們總歸是要去探一探的。
各地的野獸變異速度,已經越來越快,開始出現能夠硬抗生死玄關的變異生物,甚至出現了兩例嬰兒異變的事情,還是由劉青山親自出手,持咒洗禮,才救下那兩個孩子。
而入夢紅蓮的人,最近這半年以來,頻率也越來越高。
半年前,玄武天道那邊,預計各地可能有千餘名夢中得法的人。
但是現在,光是在玄武天道和大齊朝廷登記過的人,加起來都已經超過四萬人,而且其中七成,是得到偏向魔宗的功法。
方雲漢回來之後,就將這些人集中地拔除了魔氣。
但這樣長久的被動處理,隻會越來越落入劣勢。
就算沒有風吹休這場邀約,方雲漢也該到了探一探這大峽穀的時候了。
無題和尚等人所想,大致與他相仿,皆無異議。
寒冰樓船,停在一個恰當的距離。
就在立場敵對的兩方,進入一種莫名的默契等待之時。
天上驟然一黑。
天狗食日,真正開始。
圓圓的太陽出現了一個缺口。
黑暗在擴張,大地已經比無星無月的夜晚還要昏暗。
當偌大的黑暗歸位,太陽卻沒有完全被遮擋,而是留下了一圈金邊。
天空的正中,出現了最為夢幻的一圈光環,千年一遇的奇妙天象,在今天這個時候,又被賦予了更激烈的含義。
就在那一刻,世間的陰氣攀升到一種極峰,而又內涵一點陽元。
太一魔道狩月機關,似乎與天上的光環相輝映,五甲綻放更大的角度,五珠驟然暗淡,萬化兵輪噴出了如破碎白玉的光流。
足以引動三次大範圍天災的力量,聚集在這僅有人腰粗細的光流之中,儘情的宣泄在封閉著大峽穀的那層結界上。
不等這股力量被結界的波動分攤開來,左哭江與韓怒臨,一同攢功,重踏、發掌。
宛若碎裂白玉的光流,頓時布滿了更多的裂紋,無數變化的裂縫如千軍萬馬般,孤注一擲地對著結界衝擊過去。
左哭江麵露震驚之色,聲如嫋啼,刺耳喝道:“怎麼可能,這結界遍布六百裡,我們隻不過攻擊一點,居然以這樣的力量還不能打破?”
“意料之中的事。”
風吹休眼睛湛亮的笑起來,轉頭向樓船那裡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方雲漢揚手一甩,空庭霹靂,雷刀化作一道紫電劈去。
也在同時,風吹休揮手一擊。
周天十法令,昆穀之象。
上古有昆穀,在大地正中,其大不可量,可容七江之水,然穀中無半點水氣,五金之礦,滿藏於內。
碩大的灰藍色裂縫,從風吹休身邊的空氣之中,轟然破開,朝著結界蔓延。
三股力量疊加,平靜的結界,終於劇烈的凹陷下去,形成一個牽及兩岸,徑有數裡的大漩渦。
漩渦現世的那一刹那,兩方所有人一同動作。
空中隻見各色流光一下交錯碰撞,隨即,一同投入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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