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苦?”
劉老漢先是一愣,隨即一抹駭然之色瞬間湧上他的臉龐,他慌忙伸手拽住梅花的胳膊,急聲問道,“女兒,此人是何樣貌?”
聞言,梅花不禁黛眉微蹙,狐疑道:“身寬體胖,滿身贅肉,形同圈中的待宰之豬。”她的言語間,帶有諸多不屑。
“此人可否帶著刀?”劉老漢神色凝重,忙追問道。
“刀?”梅花朝秦苦上下打量一番,應道,“他的確帶著一把刀。”
“果真是他!”
剛剛還鎮定自若的劉老漢,此刻竟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瞬間萎靡下來,語氣絕望地哀呼道:“難道是天要絕我們父女不成?先是在洛陽城外碰上‘雪衣銀蛟’,現在竟又在此地碰上麻衣刀客‘鬼見愁’。完了完了,吾命休矣!唉!”
“鬼見愁?”梅花不解地問道,“爹,誰是鬼見愁?”
劉老漢伸出顫抖不已的褶皺老手,直指秦苦,歎息道:“女兒,麵前這人便是排在龍象榜第六位的高手,秦苦。自稱‘麻衣刀客’,由於其刀法精湛,武功奇高,故而人送外號‘鬼見愁’。”
秦苦似是對劉老漢的強烈反應頗為淡然,朝梅花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點頭道:“不才正是在下!嘿嘿……”此刻,秦苦的笑容在梅花眼中,就如同地獄判官的獰笑一般,甚是駭人。
“爹,就算他武功高強又如何?”梅花將心一橫,倔強道,“看他年紀輕輕,體態臃腫,難道你我聯手還怕敵他不過?”
劉老漢苦笑道:“如若秦苦真這般容易對付,那又豈會被人稱作‘鬼見愁’?此人非但武功高強,而且力大無窮。休看他體態臃腫,可當你與他交手後便會知曉,他的速度遠非你我之輩所能比肩,力道更是……天壤之彆!”
“是嗎?”梅花下意識地向後挪動一下身子,眼神疑惑地望著秦苦,問道,“我們與你無冤無仇,難道你真想殺我們?”
“你們父女惡貫滿盈,殺了你們,算是為江湖除去禍患。”秦苦仍是那副人畜無害的輕鬆模樣,憨笑道,“更重要的是,殺了你們還有一千兩黃金的報酬,我很難不動心。換做是你們,倘若有人肯出一千兩黃金賣我的人頭,想必你們連猶豫都不會猶豫,定會痛快答應吧?嘿嘿……”
“真不能商量?”梅花美目一轉,突然朝秦苦拋去一個充滿深意的媚眼。與此同時,她的右手已悄然探到身後。
似是被梅花的眼神所觸動,秦苦猛地打了一個寒顫,乾笑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勾魂奪魄的手段倒是……”
“去死吧!”
不等秦苦把話說完,梅花已突然出手。頃刻間,從其袖口內一連射出數十道銀針,直逼毫無防備的秦苦而來。
此刻,他們皆是站在樓梯上,彼此相距不過數步之遙。故而,數十道銀針迅若閃電,幾乎是梅花的嬌喝聲尚未落下,銀針已是儘數飛到秦苦麵前。
“噌!”
“叮叮叮!”
電光火石之間,伴隨著一道刀鋒出鞘的輕響,一抹銀光自半空急閃而過。與此同時,一陣銀針擊打刀身的脆響接踵而至。眨眼間,幾十根銀針已紛紛被打落在地,竟一根也未能傷及秦苦。
“這……”
秦苦以快過眨眼的速度拔刀、揮刀、打落銀針,一氣嗬成,行雲流水。梅花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時才她隻感覺眼前一花,什麼都未看清,自己滿懷信心的偷襲便已然铩羽落幕。
“偷襲?”秦苦笑盈盈的望著滿臉愕然的梅花,輕輕搖了搖手中的長刀,故作可惜地說道,“可惜速度太慢。”
“你……”
“快逃!”
不等梅花開口,劉老漢卻突然大喝一聲,他一把拽住梅花的胳膊,腳下一頓,身形登時衝天而起,帶著梅花一起躍出樓梯,飛向樓下大堂。
“嘭!”
就在劉老漢父女飛身逃離的瞬間,一抹霸道的刀風,已以雷霆萬鈞之勢席卷而來。
頃刻間,將整條樓梯生生震塌,頓時化作無數碎木四處橫飛,七零八落,將長興客棧攪的一片狼藉。
客棧的夥計從崩塌的樓梯上摔落而下,身子砸入一片高高摞起的酒壇中,伴隨著“嘩啦啦”的一陣巨響,幾十個酒壇應聲而碎,酒水四溢,流淌滿地,令客棧大堂瞬間彌散出一抹濃濃的酒香。
再看夥計,則是腦袋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哎呀!浪費啊浪費!可惜啊可惜!”秦苦麵色惋惜地望著那些酒壇,如喪考妣般連連哀呼。
“錚錚錚!”
飛落堂中的劉老漢和梅花,心知今日退無可退,故而決定與秦苦拚死一戰。
故而,在秦苦“望酒興歎”時,劉老漢的琴聲已陡然襲來,琴中暗藏滔天殺意,琴弦如同蓄勢強弩,將一道道音波化作萬千利箭,“咻咻咻”地朝秦苦直射而來。
“鏗鏗鏗!”
麵對音波攻勢,秦苦那碩大的身軀卻異常靈活地左搖右擺起來,手中長刀隨之左劈右砍,伴隨著一陣金戈鐵鳴的音爆聲,眨眼的功夫,秦苦已將劉老漢隱藏於琴音中的內勁儘數化解。
“嗖嗖嗖!”
梅花趁勢出手,羅裙一翻便又射出一陣暴雨梨花,一道道銀針在半空中縱橫交錯,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針網,鋪天蓋地地朝秦苦撲麵而來。
“呼!”
秦苦豎劈一刀,一股渾厚的內勁自刀中迸發而出,直將身前的銀針掃落一半,緊接著又反手橫砍一刀,又將另一半銀針也統統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