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貨色三十兩,練過武的五十兩,有點權勢的一百兩。”秦苦煞有介事地介紹道,“若是高手,或者身邊有高手保護的人,那就得重新估價,幾百兩到幾千兩不等。”說罷,秦苦仿佛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趕忙補充一句,“但若是特彆狠的角色,你出多少錢,我也不接。因為……我實在打不過人家。”
秦苦快人快語,性情亦是大大咧咧,故而說起話來也甚是有趣。
“哦?”洵溱饒有興致地盯著言之鑿鑿的秦苦,笑問道,“那對閣下而言,什麼人算狠角色?”
“比如大宋皇帝。”秦苦鄭重其事地回道,“再比如六大門派的掌門,武林四大世家……”言至於此,秦苦的語氣稍稍一滯,隨後說道,“四大世家的家主,這類人我自問沒本事解決。”
“如此甚好!”洵溱點頭笑道,“我既然不讓你殺皇帝,也不讓你殺那些江湖梟雄。而且,我讓你對付的人,保證以閣下的武功,定能手到擒來,易如反掌。”
說罷,洵溱讓阿保魯交給秦苦一千兩銀票,笑道:“這些銀票你先拿著。事成之後,還有一千……哦不,還有三千兩!”
秦苦見錢眼開,頓時麵泛貪婪。但他剛要下意識地接下銀票,伸到半空的手卻又突然一滯,狐疑道:“你到底想讓我殺誰?所謂無功不受祿,現在就拿你的錢,似乎……不太妥當。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你們的樣子可不像傻子,你們讓我殺的人一定不簡單。不行不行,這活兒我還是不接了……”
“我對‘鬼見愁’的大名仰慕已久,這些錢不算酬金,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略表敬仰之情。”洵溱改口道。
“真的?不強求我幫你殺人?”
“殺不殺人,日後由你自己決定,與今夜這些銀票無關。”洵溱麵色懇切,點頭笑道,“但我有個問題,想請閣下指點迷津。”
“好說!”秦苦迅速接下銀票,滿臉歡喜地應道,“你這小白臉真會做人,知道我現在正缺錢花。嘿嘿……想問什麼儘管問,隻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山上這把火是……”
“我放的!”不等洵溱把話說完,秦苦已主動承認。
“為何?”
“因為……”秦苦欲言又止,待他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銀票後,方才緩緩說道,“因為我要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洵溱神色一正,追問道,“可否與北賢王有關?”
“洛天瑾?”秦苦一愣,連連搖頭道,“他隻是來助拳的,這東西不歸他,是潘家和秦家在相互爭奪。”見洵溱滿眼疑惑,秦苦又道,“看你人還不錯,出手又大方,我就費點口舌,把這件事告訴你。權當你花一千兩銀子,從我這兒收買消息,今夜咱們各取所需,日後兩不相欠。如何?”
“一切依你!”洵溱點頭應道。
秦苦滿意一笑,隨後將潘、秦兩家爭奪“玄水下卷”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告知洵溱。
說罷,秦苦似是擔心洵溱會與他爭搶‘玄水下卷’,故而匆忙補充道:“你們不會想打‘玄水下卷’的主意吧?我可提醒你們,那隻是一半秘籍,誰練誰早死,不信你們看看河西秦氏,我可不是嚇唬你們!”
“放心,我對‘玄水下卷’一點興趣也沒有。”洵溱淡淡地回道,隨之話鋒一轉,又問道:“可我想不明白,你既知練它會影響壽命,又為何要覬覦?”
秦苦臉上微微變色,囫圇道:“關你屁事?老子不怕死,行不行?”
“你……”
“行!當然行!”不等阿保魯出言嗬斥,洵溱已率先開口,她彆有深意地望著麵色陰晴不定的秦苦,淡笑道,“不過看閣下興致索然,兩手空空,似乎剛剛沒能得手?”
“雖然潘老頭住在觀音院,但‘玄水下卷’早已被玄明和尚,存入藏經閣。”秦苦歎息道,“我白忙活一場不說,還險些賠上性命。幸好我趕在少林高手殺到觀音院前逃出來,否則今夜可虧大了。”
“哦?”洵溱若有所思地反問道,“聽閣下的意思……難道觀音院不在少林寺內?”
“少室山分為前山和後山。”秦苦解釋道,“少林寺在前山,觀音院在後山。後山平日人煙罕至,隻有觀音院和文殊法場。前後山之間,有一條五六百米的山道相連,因為潘家有女眷,所以不便在寺中留宿,隻能住在觀音院。”
洵溱聽的入神,似乎要將秦苦的每一句話都印入腦中。
許久之後,洵溱神色一稟,突然開口道:“倘若……我替你拿到‘玄水下卷’,你可否幫我殺幾個人?”
聞言,院中幾人同時一愣。不等阿保魯出言提醒,卻見秦苦滿眼詫異地反問道:“此話當真?若你真能替我偷來‘玄水下卷’,就算你讓我殺大宋皇帝,這買賣我也敢接!”
說罷,秦苦眼神一變,將信將疑地望著沉思不語的洵溱,嗤笑道:“你莫不是與我說笑吧?少林藏經閣是什麼地方?莫說你們幾個,就算秦明和洛天瑾親自出馬,也未必能從藏經閣把東西偷出來。你……”
“不如這樣。”洵溱不理會秦苦的質疑,快速說道,“我與你約定,半月之後在洛陽相見,到時我若偷得‘玄水下卷’,你便接下我的買賣。我若偷不得,也不會讓你白跑一趟,會再奉上一千兩銀票作為酬謝,如何?”
見洵溱信誓旦旦的模樣不似作假,又想起自己剛才已收了人家一千兩銀票。正所謂拿人手短,秦苦此刻也不便推辭,當即欣然允諾:“半月之後,我在洛陽城等你。到時你若真能將‘玄水下卷’拿來,錢我分文不要,而且你讓我殺誰,我就殺誰,絕無二話!”
“好,一言為定!”
“大丈夫頂天立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