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滿眼期待的看向呂蒙。
“主公,與魏國合盟為好,還是與荊州合盟為好,主公心中若是想明白了,如今自然也不必考慮了。”
若是真心與魏國合盟,合肥的羊角城與甕城送回去,隻要得到荊州,加上大半個廬江郡,其實他東吳已經是收獲匪淺了。
要打下合肥,便看日後了。
若要與荊州合盟,那直接在合肥城下死磕便好了。
孫權眼神閃爍。
與魏國合盟,還是與荊州合盟?
在這一刻,孫權腦子裡麵閃現出許多畫麵。
濡須口的,張文遠的,劉公嗣的,還有今日在那合肥城下,那慘烈的攻城戰!
孫權目光逐漸堅定起來了。
“你說得對。”
孫權看向呂蒙,說道:“將羊角城、甕城交還回去罷。”
之前要魏國讓出羊角城、甕城,孫權便是想要將合肥攻下來。
但是現在的結果是什麼?
即便是羊角城與甕城在他江東之手,這合肥也沒打下來啊!
既是如此,那隻得是斷了這方麵的念想了。
想要左右逢源不成,那隻能去取江東能夠取得的最大利益了。
荊州!
“主公...”
人家張遼都要背盟了,怎麼主公你反而是後退了呢?
陸遜想不明白。
“伯言無須再言。”
孫權擺了擺手,說道:“我意已絕!”
孫權算是被張遼打出心理陰影了。
如此**個主城給他攻打,短時間都拿不下來。
他如何能謀取合肥?
還是待南陽戰事一起,張文遠被調走之後,再來圖謀合肥罷!
“諾!”
他陸遜為將,還能說什麼?
隻得是從命了!
...
三日後。
荊州。
江陵。
龐統,看著麵前前來稟報的斥候,問道:“你當真看到了孫權率大軍,在日夜不息的攻伐合肥?”
那斥候點頭,連忙說道:“不僅屬下見到了,廬江郡的不少百姓亦是見到了,有些被強征為民夫鄉勇的,亦是有逃回不少人,聽他們親口所言,皆是如此,軍師若有疑問,儘可詢問。”
龐統陷入深思之中。
看來,這仲謀倒是按照盟約要求來了。
“將武陵從事與治中從事喚來。”
“諾!”
未久。
武陵從事樊胄、荊州治中從事潘濬皆是到龐統身前。
“拜見軍師。”
龐統擺了擺手,說道:“無須多禮,前方消息,江東已今按照盟約,去擊合肥了。”
潘濬聞言,臉上露出大喜之色。
“如此的話,那荊州便無憂了。”
這整日防備江東可能的偷襲,潘濬心中都有些厭煩了。
還能不能讓人睡個安穩覺了?
“無當飛軍尚有兩萬,駐守在公安、潺陵二地,既然江陵無憂,軍師可將我派往宛城,防備魏國反攻!”
樊胄當即請命。
看著阿會喃與董茶那都去立功了,而他獨自守在後方,這煎熬,誰人知曉?
龐統卻沒有這兩人的樂觀。
“孫仲謀狡詐,不可輕敵。江夏情況如何了?”
潘濬當即說道:“我大軍千人駐紮在州陵,這幾日奏報,不見江夏有大軍雲集,反而是不斷的有民夫被征調往廬江郡的方向,當地百姓亦是說,江東正在強攻合肥。”
龐統點頭。
“以我看來,可調大軍去往宛城,江陵城中,亦有十萬石糧草,正要送往南陽,屬下願做這個運糧官!”
在這江陵後方有什麼好待的?
殿下在哪裡?
殿下在南陽啊!
不在殿下多多露臉,那他潘濬日後豈有前途?
那雲長實在可惡,還故意讓我回江陵,否則現如今一直跟隨殿下的,便不是糜芳那降將,而是我了!
“不可!”
龐統輕輕搖頭。
“殿下言之,江東孫權不可儘信,州陵與公安,自是要嚴防死守,你二人如今為殿下肱骨,隻要在殿下攻伐南陽,與魏王孟德爭鋒之時,讓後方不亂,便已經是立有大功了,放心,之後,我會為二位上表敘功的。”
這守城能有什麼功勞?
潘濬臉上露出諛笑之色。
“軍師,糧草之事事關重要,還是讓我先將糧草運送去南陽罷。”
樊胄亦是說道:“兩萬無當飛軍窩在公安、潺陵二地,除長沙郡那邊有些事之外,那不整日都無事可做?還請軍師讓我領兵萬人,前去南陽!”
一個個都想要立功啊!
龐統還是搖頭。
但人走完了,這江陵豈非空虛?
“這樣吧。”
一味的強迫潘濬與樊胄去守城,恐怕會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傅士仁的故事,便在不遠之前啊!
龐統看向二人,輕聲說道:“承明你守住公安,樊胄將軍鎮守江夏州陵,一有情況,便通過烽火台傳遞消息,我也不讓你們一直守著,守住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自會讓爾等去往南陽,調其他將軍接替二位防務。”
若是隻有一個月的話,那倒是不無不可。
南陽一個月之內,仗是打不完的。
潘濬與樊胄皆是點頭。
“末將領命!”
“屬下明白!”
“辛苦二位了。”
龐統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寬慰幾句之後,這才將兩人打發走。
哎~
這江陵難守啊!
殿下在這些文臣武將心中,威望實在是太高了。
一個個都想跟在殿下身邊,為殿下效命。
當然...
這也是因為跟著殿下,亦是能夠立功的原因。
像是阿會喃,才去襄樊,便三日攻下樊城,勸降了於禁,這功勞不可謂不大。
向寵生擒龐德,伏擊文聘,損其部曲數千,更是在攻拔穰縣戰役中立下功勞。
類似於阿會喃、向寵這些人,太多太多了。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便是跟著殿下!
跟著殿下能立功,守在江陵算什麼事?
對於潘濬與樊胄心中的想法,他龐統太懂了。
他心中,難道不也是這樣想的?
待在江陵,處理案牘之事有什麼意思?
戰場衝殺,才能顯出好漢魄力!
但自雒城一戰之後,殿下仿佛將他當做瓷娃娃一般,生怕他受傷了。
便是漢中之戰,他都沒有撈到什麼功勞,做什麼成都留守。
簡直是氣煞我也!
如今跟著殿下到荊州,居然也是值守後方!
我龐統有那麼容易死嗎?
哼!
不行!
一個月後,我也要去前線!
與孟德交手,離了我龐士元怎麼能行?
...
江陵。
郡守府。
如今的郡守府,已經是臨時太子府了。
從成都來的官員,大多先到郡守府,之後再去拜見龐統。
而在後院之中,孫尚香與孫魯育這對姑侄女此刻正坐在院中賞花。
孫尚香身著一襲玫瑰紫色留仙裙,她朱唇皓齒,流光溢彩,榮光煥發,即便是淡淡的妝容,卻顯的她更加眉清目秀,卓爾不凡,出塵脫俗,就宛如一朵不可褻玩的白蓮般,美麗妖嬈的同時,一股清冷的傲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在鐘山下莊園之時,她穿著都是非常簡單的,但不知為何,到了江陵來了之後,卻是心裡想著穿得好看一些。
譬如現今,她的這套衣服,已是多年未穿著了。
在孫尚香對麵,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蘿莉,此刻拿著一束紅色菊花,正仔細端詳著。
孫魯育身著青裙罩紫衫,眉目如畫,肌膚如雪,柔順的青絲垂至纖細腰間,在配著那略顯的一絲緋紅的臉頰,以及日光照耀,竟是顯得格外嫵媚動人。
“姑姑,這紅菊可難得了,你聞聞。”
聞?
花有什麼好聞的?
孫尚香搖了搖頭,說道:“你從建業過來,連自家郎君都沒見到,身在異鄉,身邊沒個依靠,難道你心中不慌?還有心思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