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根生麵對大舅子和許家村一群人,此時也冷靜下來,換著身邊人給他拿的外套,對許明月說“你不想離婚也可以,那以後我在城裡工作,你彆來城裡,你就在王家村……”
“我放你娘的屁!”
碼德!
許明月是真忍不了一點,上前對著王根生就要踹上去。
可此時身邊圍著的人實在太多了,她身邊人忙攔在他們中間,拉住她“大蘭子,大蘭子,可不能再鬨了哦,根生這不是說了不離婚了嗎?”
對農村的這些身若浮萍的女人來說,隻要男人給她一個能安穩待的地兒,能夠活下去,就什麼都好了。
許明月卻受不了這個氣,況且她昏了頭才會留在王家村。
離婚肯定是要離的,隻是怎麼離,她說了算。
她抱著小阿錦冷笑了一下,對擋在她前麵的青年版爺爺說“哥,我們回去,他不是想跟城裡的狐狸精好嗎?我們回去就寫個橫幅,我明天就去紡織二廠家屬院前,拉橫幅親自給他納妾,我看那狐狸精有沒有臉!”
“對對對,給他納妾!撕那狐狸精的臉!”
若許明月說的是接著跟王根生對著乾,王家村這些和王根生一樣同宗同族的人指不定要攔著不讓去,可許明月說要給外麵那女的好看,周圍一群看戲吃瓜的媳婦嬸子們頓時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跟著喊起來。
其實許明月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明麵上說找那女的,實際上劍指王根生。
她就不信,就王根生這樣一個癟三,人家城裡有工作的大姑娘,在明知道他有妻女的情況下,還能看上他?
她聽她爺爺說過,王根生後娶的那女的,還是紡織廠領導的女兒。
用腳後跟想也明白,人家一個領導的閨女,哪怕就是二婚,多少人想娶娶不到,會看上一個農村來的已婚有娃的王根生?指不定被王根生怎麼騙呢。
王根生是萬萬沒想到,許明月那個蠢笨懦弱的女人,能想出這麼惡毒的主意。
他是萬萬不能讓許明月鬨到紡織廠去的,到時候彆說娶城裡姑娘,就是他的工作都要丟!
他沉下心來,上前兩步,麵色溫和的對許明月說“蘭子,我們有話好好說。”他無奈地說“我和你是封建腐朽的包辦婚姻,本就沒有感情……”
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明月唾沫星子啐了一臉“包辦你瑪呢包辦?你個狗男人陳世美!有了外心想攀高枝就直說,裝什麼大尾巴狼!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你老王家正正經經娶進門的你說包辦婚姻,那我們整個老王莊整個臨河大隊封建腐朽,都是包辦婚姻,都離婚不過了!就你和外麵無媒苟合的野女人是真愛!”
爺爺口中的大姑奶奶是個性格老實本分甚至是善良到軟弱的女人,可許明月不是。
許明月早從和前夫的離婚大戰中被磨煉的潑辣起來,更是知道對賤人不狠就是對自己殘忍。
她根本不給王根生說話的機會,怕抱著女兒影響她發揮,將小阿錦塞到一起過來的許家人懷裡,起身就噴“我十七歲嫁到你家,為你生兒育女奉養雙親,家裡家外哪樣活不是我在做?現在把我榨乾了血肉就要把我一腳蹬開,找外麵的野女人,你不給我活路,那就大家一起死!我現在就去把你家一把火燒了,再去你單位找你領導問問,就你這樣的陳世美,他們敢不敢把姑娘嫁給你!”
這一陣連珠炮似的輸出,把周圍的嬸子們看的激動的哦~
都以為她是被刺激的瘋了,這才豁出去了,原本多老實的性子啊!
彆說許明月瘋了,王根生也快要瘋了,他眼神迅速冷厲狠辣起來,目光凶狠的看著許明月,語氣卻平靜的很,想伸手來拉許明月“明月,我們好好說……”
許明月揮手就是一個巴掌“說你爹!”
王根生被打的整個頭都偏過去,好半響,他才撫著臉轉過頭,語氣裡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裝出來的平靜,語氣也變得凶狠起來“那你想要怎麼樣吧?今天這婚,你離也是離,不離也是離!老子和你可沒打結婚證!”
這年頭農村人結婚,有幾個人辦過結婚證啊?也就城裡興這玩意兒,農村也就胸戴紅花熱鬨一下,家裡寬裕的,辦個酒席,這婚事就成了。
自古以來他們都是如此。
可王根生在城裡待了幾年,知曉了結婚證這東西,自然是有恃無恐。
他就是在城裡結了婚打了結婚證又怎麼樣?到時候生米都煮成熟飯了,許鳳蘭(許明月)她是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
本來他要離婚這事,他是沒跟她的,隻私底下跟他爹媽說了,他媽藏不住話,又跟他兩個姐姐說了,他這兩個姐姐雖是姑娘,在他家卻一個是長姐,一個是幼妹,不像他另外幾個姐姐那樣懦弱,反倒是潑辣的很,尤其是小姐王招娣,平時欺負許鳳蘭都欺負習慣了,又豈會將她放在眼裡,隨口就拿出話來打壓許鳳蘭(大姑奶奶原名),許鳳蘭也果真是個懦弱的,就這麼抱著年幼的女兒跳了河。
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隻留親者痛,仇者快。
許明月見他終於不裝,也笑著惡狠狠道“我和你即使沒有結婚證,但辦了喜酒,是事實婚姻,你敢在城裡結婚,就犯了重婚罪,是要坐牢吃槍子的,你敢娶,我就敢告!我不僅要告你,我還告你城裡那狐狸精和她一家,我看誰敢包庇你!”
其實重婚罪是九四年才頒布的法律,現實中取證起來特彆困難。
但她就賭王根生他不懂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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