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地上的李德彪,頭上的血流了一地,這時候也醒過來了,哼哼唧唧的卻動不了。
好,他死不了也動不了,我放心睡去了。
雖然孩子大了,但都習慣了孟蕎麥伺候,每天晚上她都伺候兩個孩子去睡覺自己再睡,但是今天不一樣了,她去院子裡舀了一大盆曬的溫水,給自己仔細擦拭一番身子,回屋躺到床上就睡了。
兩個孩子木木地看著她,最後各自去自己床上睡下了。
孟蕎麥這輩子頭一回睡了個囫圇覺,但是,後來是被癱在地上李德彪的罵醒的,他大概覺得昨晚上孟蕎麥中邪了,睡一覺就過來了。
孟蕎麥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看定掙紮著坐起來的李德彪。
李德彪滿臉是血,脖子裡和脊背上都是門栓打出來的痕跡。
他夏天都是光膀子,所以傷痕一覽無遺。
罵罵咧咧的李德彪說:“你個臭娘們,趕快送老子去醫院,我脖子被你打斷了,動不了啦……等著我再收拾你!”
孟蕎麥嗬嗬一笑,下床又雙手抱過來那根門栓,那門栓上還沾著血,此刻變成了褐紅色滲進了木頭的紋理麵。
看到這根門栓,渣男頓時一臉驚恐。但他還作死,指著媳婦恐嚇:“孟蕎麥,你敢再打我我弄死你……”
“噗!”一棍子掄到了腿上。
他疼得像狗一樣嚎叫。
這時候鄰居們都起來了,孟蕎麥怕驚動大夥,抓起李德彪的背心塞到了他嘴裡,又一棍掄到他腿上,“誰弄死誰?誰弄死誰?”
“唔唔……”李德彪痛苦地做著無謂的掙紮。
睡在外屋的兩個孩子醒來了,他們的臉過了一夜腫得更厲害了,此刻嘴都張不開了,就那麼可憐巴巴地站到地上看著爸爸再次被媽媽打。
今天周末,不用上學。
要痛打落水狗,不打則以,一打死打。孟蕎麥一下一下朝他身上掄去,把她上輩子的仇恨都發泄出來了……
但理智令她在這畜生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住手了,把門栓扔到地上,自己也累癱坐到地上了。
此刻的孟蕎麥臉上也是紅的紅青的青,又披散著頭發,配上凶狠的表情,真個惡鬼一般,兩個孩子嚇得瑟瑟發抖。
她稍作休息,轉頭看向兩個孩子,他們嚇得“噗通”跌坐到地上。
孟蕎麥對他們的狀態很滿意,朝他們招招手,他們唯唯諾諾地站到她麵前。她問:“你們餓嗎?”
“餓。”
“想吃什麼?”
兩個孩子相互看看,然後怯怯地說:“媽媽做什麼吃什麼。”
孩子最識相。
孟蕎麥冷笑一聲,“媽媽給你們烙油餅好不?”
兩個孩子又相互看了一眼,然後看看她的臉色,惶恐不安地點點頭。
孟蕎麥就起身命令他們,“一個提水,一個燒火。”
油餅在這個時候可是奢侈品呀,孟蕎麥和麵的時候還往裡麵打了兩個雞蛋。
她做飯的手藝沒得說,就連嘴刁的李德彪都挑不出毛病。
油餅烙好了,鬆軟,噴香,烙了四個,她吃兩個,浩浩和丹丹一人一個。
他們臉都腫著,一嚼東西就疼,所以孟蕎麥兩個油餅都吃完了,他倆一人一個餅還沒吃完。
孟蕎麥乾脆又給自己衝了個雞蛋花,慢慢地喝著。
看他們吃完了,她問:“你倆的臉咋回事?”
兩個孩子同時淚眼汪汪地說:“你打的。”
“啪!”一人又挨了一巴掌。
他們嚇得驚恐地瞪著孟蕎麥不敢說話了。
孟蕎麥兩眼陰惻惻地瞪著他們說:“是你爸爸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