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說:“就是呀,我死都不怕了,我還怕他這個畜生乾嘛呀,我早腦子咋就沒轉過彎來呢。”
孟蕎麥笑笑說:“還不晚。”
她想想又問:“嫂子,你比我大兩歲,你就這一個孩子嗎?”
菊花歎氣:“我有個一個閨女,掉河溝裡淹死了,要是活著呀,今年該11了。”
孟蕎麥忙說:“對不起了嫂子。”
菊花搖搖手:“沒事,這麼多年了,我也放下了。”
孟蕎麥說:“嫂子,我給你衝碗紅糖水喝。”
中午,孟蕎麥又想辦法給菊花煮了雞蛋,讓她像正常過月子一樣吃雞蛋喝紅糖水。
菊花笑著紅了眼圈,“蕎麥妹妹,我這是過月子頭一回吃紅糖雞蛋呀。”
孟蕎麥苦笑著搖搖頭。
菊花打完今天的吊瓶,又吃了藥,非讓孟蕎麥回家,說她沒那麼嬌氣,自己能下床了,就不再拖累她了。
確定她能下床自理,蕎麥就趕著騾車回家。
家裡兩個孩子她不擔心,他們回家見不著她可以回他奶奶家吃飯。
這輩子,她也不會再像上輩子那麼嬌慣他們,把他們捧在手心裡當寶兒了,隻是儘責任、儘力教導他們罷了。
隻是,今天沒有撈田螺,明天沒田螺賣了,也好,去地裡看看莊稼。
她回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鐘了,想想還能去河裡摸田螺,回來讓田螺多吐一夜泥沙更乾淨。
騾子可是餓壞了,她到家忙把騾車卸了,牽著騾子在家門口的沙地上打了滾,就牽回棚子裡喂料。
騾子吃著料,她進屋把今天賣的錢放起來,一推門看見當門桌子上放著一件水紅色的確良褂子。
她眉頭一皺:這是誰送來的?
孟蕎麥就走到雜屋門口,問李德彪:“今個誰來了?”
李德彪說:“三麥。”
孟蕎麥嘴角一挑:這是日頭從西邊出來了?
不過,她可不貪這點小便宜,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鎖上屋門又拉著地排車去河溝裡摸田螺了。
摸滿一蛇皮袋子田螺,又割了一大籃子草,回來天差不多黑了,她顧不得清洗田螺先去做飯。
吃了晚飯,她就得加班清洗田螺外殼了。
她看看姐弟倆,問:“今天作業多嗎?”
浩浩說:“不多。”
孟蕎麥說:“不多就跟我一起洗田螺。”
兩個孩子如今很聽話,乖乖地接過她遞上來的乾絲瓜,跟她一起圍著大澡盆一顆顆撈起刷洗起田螺來。
孟蕎麥抬頭看看燈下的兩個低頭刷田螺的孩子,心說:要是能把他們教育好,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