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汐瑤眼眸微深,她緩緩開口。
“我還想問皇兄,這箭簇從何而來,為何皇兄喚我作師父?”
她輕輕握住那抵在咽喉的箭簇,往深處刺了一下,鮮血噴湧而出,可她眼裡卻流露出幾分委屈。
“自從我醒來,這宮中的一切都好生陌生,每日還要應付那些個心懷鬼胎的人,唯有皇兄可以依賴,可皇兄卻屢次懷疑我,究竟是為何?”
任君陌收了手,指尖劃過她流血的脖頸。
“這宮中處處危機,隻要皇妹心中清楚,你唯一能依靠的人隻有孤。”
他聲音似帶著警告,又藏著幾分關切和心疼。
他取來藥膏幫她塗上,手指冰涼,可卻也是這雙手,親自刎下她的臉皮。
刎皮之痛,刻骨銘心,比戰場上受的任何傷都要來得猛烈。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
等塗好藥,他離去之前,意味深長地道:“今夜宮廷盛宴後,記得來。”
此時,玉蘭已然歸來,她是任君陌安置在她身邊的人,武功極強。
她輕聲道:“葉青青醒了。”
任汐瑤神色淡淡,仿佛一切儘在掌控:“也算是命大。”
她心中清楚,宋瑾言對葉青青並非全然無情,方才那一刀,故意刺偏了位置,再深一寸,葉青青必死無疑。不過,這等男人的情,在權勢利益麵前,終究是一文不值。
“將她帶來。”
葉青青很快被帶了過來,她身形虛弱,腳步虛浮,臉色慘白如紙,唯有那雙眼睛,還透著幾分倔強。
任汐瑤道:“你可知我為何知道是你給我下藥的,你心心念念的男人為了在我麵前邀功,出賣了你。這樣的男人,你還要為他付出一切嗎?”
葉青青聞言,心口仿佛被重錘一擊,心如刀割。
在今日他親手捅了她的那一刻,她便已經心死。
“十一公主不如直說要奴婢做什麼?”
“倒是個聰明伶俐的。你家父曾是賀家軍副將統領,戎馬一生,最後卻淪為罪臣,你也被貶為罪婢,而你的親妹妹則被送到了浣衣局,日子過得水深火熱。若你能為我所用,我會庇護你們二人。”
那日雖說被太監欺辱,但實則並沒有人真的碰她。
看起來倒像是演戲罷了。
本以為幫了宋瑾言當駙馬,她便能救出妹妹,卻不曾想那是個頂沒用的。
葉青青眼底含淚:“好。隻要公主能替奴婢救出妹妹,奴婢一定會為公主辦事,萬死不辭!”
“本宮要你留在五公主身邊,將她的動靜告訴本宮。”
葉青青磕頭道:“是。”
等送走葉青青,任汐瑤起身。
“給本宮梳妝打扮,今晚宮廷盛宴,又有好戲看了。”
說來,她成為十一公主之後,還未曾見過林觀池。
也是時候見見舊人了。
皇宮盛宴,奢靡至極。
皇室權貴與臣子們把酒言歡。
這麼一群人掌控天下人生死,他們動動嘴巴便能給那些在戰場廝殺搏鬥的將士們施以罪名,輕易決定他們的生死。
南陽匪徒猖獗,皇帝頭疼甚久,今日顯然也心不在焉。
三皇子任雲驍道:“父皇,兒臣以為不若讓賀家軍出手?”
八皇子任君琰卻是不讚同:“賀家軍可早就不是當年的賀家軍了,這樣貿然行動,豈不是是去送人頭?”
他又歎了一聲:“若是賀將軍在,如今也不是這樣的局麵,實在是可惜了。”
三皇子道:“皇弟慎言,一個亂臣賊子,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