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是上次輪回時盛瑤喂我喝藥時突然想到的,她說林盟主每次撤退都愛踩瓦片借力。
我屈指彈飛藏在護腕裡的火折子,火苗竄上鮫膠的瞬間,林盟主玄色披風突然鼓脹如蝠翼,那風聲呼呼作響。
這變故本該出現在兩天後的伏擊戰裡,看來這次輪回改變了某些因果線。
“巽位!“盛瑤突然拽著我後領往後仰,她的力氣很大,我感覺脖子被勒得有些難受,她發間冰晶簪子擦著我鼻尖飛過,帶起一絲涼意,精準釘入林盟主左肩要穴。
這招“雪落無痕“她今晨才說要改良,沒想到實戰效果堪比暴雨梨花針。
錢管家突然拋來他的翡翠算盤,十三檔算珠在空中炸成漫天碧雨,那碧光閃爍,如夢幻之雨。
我接住主梁的瞬間,發現背麵刻著“丙戌年冬“的字樣——這分明是楊家宗祠的舊物,老錢果然還藏著底牌。
黃護衛的鎖鏈突然纏上楊長老布在暗處的禁製,黃護衛的這一行動完全出乎眾人意料,楊長老臉色一變,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深知局勢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變故讓原本作壁上觀的老頭子終於動了真怒。
他袖中飛出的青銅羅盤撞碎三塊牆磚,迸濺的碎屑正好切斷林盟主腰間的傳訊玉符。
“小子,東南角!“楊長老的傳音裹著鬆針清香,我反手將玄鐵鏈甩向護城河冰麵。
冰層下蟄伏的雷火蟲被驚動,幽藍電光順著鐵鏈竄上城牆,在林盟主麵具上燒出焦黑的北鬥紋路,那電光閃爍,帶著絲絲電流聲。
盛瑤突然拽住我滲血的手腕,指尖蘸著我的血在城牆劃出七星連珠的圖案。
她掌心的溫度讓我想起三天前輪回時,她替我包紮傷口時睫毛顫動如蝶翼的模樣。
“破軍位!“錢管家突然大吼,陳虎的斬馬刀應聲劈在冰麵龜裂處。
冰層下的雷火蟲群受驚炸開,幽藍電光順著林盟主濕透的衣擺竄遍全身,將他精心養護的長發燒成焦黃卷毛,那焦糊味刺鼻難聞。
黃護衛見勢不妙正要撤退,卻被楊長老暗中加固的禁製彈回戰場。
我看到楊長老袖口的朱砂粉,心中一動,想起他似乎擅長用朱砂布陣,難道他把困陣改成了反八卦?
這老頑固嘴上說著不插手,暗地裡卻把困陣改成了反八卦——他袖口沾的朱砂粉還沒擦乾淨呢。
當林盟主帶著焦糊味遁入夜色時,陳虎正蹲在城垛上數敵人落下的兵刃。
錢管家肉疼地撿著算盤珠,嘴裡念叨著要拿敵方儲物戒抵債。
我轉身要找盛瑤討傷藥,卻撞進滿是冰晶清香的懷抱。
“你虎口的傷“她睫毛上還凝著霜花,指尖撫過我掌心的動作比治療術還輕柔三分。
我故意把滲血的手往她眼前湊:“方才某人用冰淩劃城牆時,可是半點沒心疼我這人肉硯台。“
盛瑤耳尖泛起薄紅,突然將冰晶貼在我傷口:“再貧嘴就讓你嘗嘗寒毒入體的滋味。“話雖這麼說,她悄悄渡來的靈力卻暖得像春日的溪流。
城牆拐角傳來枯枝折斷的脆響,楊長老的白胡子從陰影裡飄出半綹。
老家夥故意把龍頭杖杵得咚咚響,眼睛卻盯著我腰間微微發燙的寶珠。
“小子。“他屈指彈來片鬆葉,葉片上凝著的晨露正好落在我開裂的虎口,那涼意讓我一激靈,“你這護城大陣的二十八宿排布“
我故意晃了晃纏著繃帶的手:“長老若是想討教陣法,診金可得按盛家藥鋪的價目表翻倍。“
老頭子冷哼一聲甩袖就走,卻在轉角處突然駐足。
月光將他投在城牆的影子拉得老長,那影子的右手分明在掐算天罡步——三天前他可是用這招破過我的迷霧陣。
盛瑤突然輕扯我袖口:“楊長老把你上次送他的鬆煙墨用在了陣眼。“我低頭看見她掌心躺著的墨塊碎屑,突然想起老家夥方才加固禁製時,袖口確實沾著星點墨漬。
夜風卷著焦糊味掠過城頭,那味道嗆得我咳嗽,陳虎清點戰利品的吆喝混著錢管家打算盤的脆響,竟譜出些荒腔走板的調子。
我望著護城河麵逐漸消散的星圖倒影,寶珠在懷中發出滿足的嗡鳴。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楊長老的傳音伴著鬆香落在我肩頭:“明日辰時,帶著你的破珠子和算盤精來後山。“這老頑固居然沒提他最寶貝的羅盤——看來下次輪回時,我得在鬆林裡多埋兩壇梨花釀。